街道上有辆马车在奔走。
白忘冬从屋顶离开的第一时间就跳到了这车厢顶上,落地一瞬间,没有半点犹豫,直接翻身从侧面窗户跳到了车厢里。
“锦衣卫办案……”
这五个字刚脱口而出,他就愣在了原地。
无它。
就是突然觉得这世界真小。
这么着都能够遇到,未免也有点太戏剧化了吧?
白忘冬坐在车厢地上,看着那同样露出惊容的女子,下意识开口道。
“怎么是你?”*2
好吧,异口同声。
徐妙锦。
“没想到啊没想到,徐小姐你竟然是这般贪恋美色之人,居然一路跟我到了顺德府。”白忘冬一脸的震惊,他第一时间双臂交叉护住了自己的胸口。“但是,哒咩,哒咩哒咩,哒咩呦,我是个锦衣卫,我们注定不会有未来的。”
“……”
虽然很想骂这倒霉玩意一句,但被他这么一搞,徐妙锦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要不然还是直接把这货给踹出马车得了。
不过……
“你受伤了?”
徐妙锦的目光第一时间被白忘冬嘴角处的殷红给吸引,开口问道。
“哦,吐血了吗?”
白忘冬随手在嘴角抹了抹,看着拇指上的血迹,白忘冬不满地咂咂嘴。
被搞流血了啊。
果然,张月麒那记神霄天不是这么好接的。
张家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居然能有这么强的年轻天骄。
“这天下英杰果然是多如牛毛。”
白忘冬不由地感慨道。
“妙锦,这是……你的朋友?”
就在这个时候,车厢当中响起了一道柔柔的声音。
白忘冬这才注意到,这车厢里除了他和徐妙锦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也是一个女子。
只不过……
白忘冬的目光在她这特别的衣着上不着痕迹地扫过。
“佛宗的人?”
“贫尼静水庵弟子,清宓。”
听到白忘冬点出她的身份,这女子双手合十,冲着白忘冬行了个礼。
“见过施主。”
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五官标致,双目当中宛如一潭清池,润物无声,说话之时,声音动听婉转,仿佛黄鹂鸣谷,让人霎时间心静平和。
倒真的是位俏佳人,哦不,俏尼姑。
白忘冬感受着自己躁动的情绪被瞬间压下,他双目微眯,看着这位小师太,微微一笑。
“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白忘冬。”
白忘冬学着她的动作,同样双手合十,回了个礼。
一个天生佛心,一个佛宗弟子。
这两人凑到一起来顺德府是来干什么的,难道……
“果然,你就是对我这张脸念念不忘。”
白忘冬扭过头,双手合十,一脸认真地对着徐妙锦说道。
“徐小姐,世间蓝颜不过一张皮囊,百年过后,都会是一具枯骨,可莫要着了相啊。”
“……”
看着这突然抽疯的白忘冬,徐妙锦俏皮地眨了眨眼。
“可是白百户你的骨头长的好看啊,这总不算是着相了吧?”
“……”
嘶——
这话说的,貌似……有点道理啊。
透过外在看本质,怕不是就是这个道理。
“你这是在被人追杀?”
看着白忘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徐妙锦撩开马车车窗的帘子,朝着外面看去。
茫茫夜色,倒是无一人的踪影,但是想起刚才震动全城的那一声巨响。
“太平经?”
“bingo。”白忘冬打了个响指。“你也知道这事?”
“现在整个修行界还有谁不知道太平经现世的事情?”徐妙锦淡淡回答道。“白百户倒是蛮有本事的,这么多仙门取经无果,白百户却能够和人交上手,果然不愧是凤阳府白某人。”
凤阳府白某人……
什么鬼外号。
白忘冬嘴角微抽,但他倒是没在这上面多做纠结,问题应该回到最开始的那个。
“你们怎么在这?”
白忘冬正经问道。
该不会也是为了太平经而来的吧?
但,道家仙法,佛宗一般不是都不待见的吗?
或者说,天下仙法佛宗一般都看不上,他们自己的仙法自成一体,从来不玩别家的路数。
所以佛宗弟子才会很少在外行走,说实话,这位清宓小师太还是白忘冬来到这世界以后第一次见到佛宗的人。
“当然是有要紧事了。”
徐妙锦开口回答道。
“不过你放心,我们不是冲着太平经来得。”
“那便是同天师府和天衍山一个目的?”
“嗯?这两家也来了吗?”
这次说话的是清宓,她微微一怔,像是有些惊讶,但随即,她轻轻摇头。
“大抵,应该不是同一件事。”
不是同一件事……
啧。
顺德府这潭水到底要乱到什么地步才行?
就现在光白忘冬就知道了有三件不同的事情。
虽然天师府和佛宗的目的不明,但说实话,白忘冬觉得,这两件事没一件的麻烦程度在争夺太平经之下。
“这件事有多大?”
白忘冬想了想,还是试探地问了问。
“是这么大,这么大,还是这么大?”
他两只手在空气中比了几下,看得清宓有点懵逼。
什么意思?
“大概……这么大吧。”
徐妙锦想了想,双手张开,学着白忘冬的动作,比了一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