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忘冬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微微一滞,但也就只是一小下,就那么一瞬间,短到连一秒的时间都不到。
他扭过头,仰着头看向张五牛,等待着他的回答。
张五牛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十一告诉我的,是不是没想到你也有翻车的一天?”
“哦,这样啊。”
白忘冬思绪飞快闪动,瞬间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盯着远处的蝴蝶,轻轻一笑。
“看来这一次是我被利用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杀你。”
不得不说,张月英这一次的演技真的是把他都给骗过去了。
至少在当时,白忘冬真不觉得那满腔的杀意是作伪的。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张五牛奇怪地问道。
白忘冬的反应未免太平淡了。
明明张月英刻意在那个时间说出他的去向,就是想要用他来换取他们逃离的时间,那个时候,张月英绝对是不在乎白忘冬的生死的。
“有什么好意外的?”白忘冬站起身来。“被同一个人坑了这么多次,要是还没有半点成长,那不是她有问题,就是我有问题了。”
曾经的那个憨憨也学会骗人了。
啧啧,可以,爷青结。
“这样也好,至少这样的话,我也就不欠她的了。”
虽说是敌我双方,但毕竟张月英那么憨,骗一个憨憨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负罪感的,更不要说白忘冬这样心软的神了,他这样的好人,最容易为这种事煎熬。
“你倒是看的开。”
“我不像你,我光明正大。”
“???”
张五牛脑子宕机了那么一瞬。
为啥突然就开骂了呢?
他又干啥了,就不光明正大了。
白忘冬耸耸肩,没掉头,始终在看着那在空中飞舞的蝴蝶。
“既然你不愿意给我讲故事,那我就给你讲一个吧,我要是说错了,欢迎你来指正。”
张五牛:“请。”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还能讲出个什么花来。
白忘冬敲敲脑壳:“我想想,要从什么地方讲起比较好呢?”
他目光扫过下面的阴兵,嘴角浅浅勾起。
“哦,就从你是个小笨蛋这部分讲起吧。”
张五牛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一下,但他的养气功夫十足,并没有因为白忘冬这点不敬动怒。
要是被骂两句就能动怒的话,他就不会坐视白忘冬火烧村子了。
毕竟,在他看来,现在说话的这具躯体,未来会是他的东西。
对于他的东西,他向来宽容很多。
“曾经呢,在很远很远的小山村里,有个叫小牛的小笨蛋,他误打误撞之下呢,找到了村子里最大的秘密,他觉得自己超了不起的,别人都没找到的秘密,为什么就让他给找到了呢,他想,他一定就是那个天命之子。”
张五牛表情平静,没有半点打断白忘冬讲述的意思,安安静静地听着。
“可是,秘密虽然找到了,但小牛是个小笨蛋啊,这秘密他把握不住,他做不到完全把这个秘密给掌握在手里,毕竟,笨蛋嘛,你懂的。”
白忘冬看着那蝴蝶起起落落,上下浮动,嘴角噙着的笑容越发的温柔。
“这波,纯属是能力不行,可做不到要怎么办呢?老牛,你说小牛该怎么办才好?”
“我不知道,你直接告诉我答案好了。”
“吼吼~我还真想到一个。”
“愿闻其详。”
“既然自己不行,那小牛是不是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呢?”
白忘冬目光玩味。
“哦,虽然我做不到,但别人可以做到啊,那这样一来,我只要找到能做到的人,然后……控制住他们不就好了吗?这样一来,不还是等于我完全掌控住了这个秘密。”
张五牛眼波微动:“真是个不错的想法。”
“多傻逼啊。”
白忘冬撇撇嘴。
“怕不是只有傻子才会想到这么低能的方法。”
他看着那艳丽的蝴蝶,眼底的神色愈发迷醉。
“不从自己身上想办法,反而总是想着来个二次中转,打铁还需自身强,不是自己的,永远不靠谱,走捷径可以,但靠别人走捷径,一定会摔跟头。”
白忘冬转过头,直视着张五牛。
“老牛,这忠告你记住,我只这么说一遍。”
“你也就只能逞逞嘴上功夫了。”张五牛先是皱了下眉,但很快就舒展了起来。“小牛做的很好,不需要你的忠告。”
“是这样吗?”
白忘冬翻了翻眼,语气轻快。
“就当是这样吧。”
他后撤几步,和张五牛拉开距离。
张五牛冷笑一声,五指收拢,灵力涌出。
白忘冬的表情瞬间苍白,眼中的神光被迅速剥离。
看到这样的白忘冬,张五牛脸上的嘲讽越来越浓了。
啰嗦了半天,还以为有什么反转呢?
就这??
到底谁才是蠢货。
可就在这个时候,白忘冬突然抬起双手,用力。
“啪!”
这一道清脆的拍掌声让张五牛眼中涌出了浓浓的惊骇。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忘冬,不解之色浮于表面,藏不住了。
“为何?”
目睹着白忘冬的眼眸恢复神光,张五牛忍不住开口问道。
“怎么说呢?”
白忘冬手指一勾,从他的耳朵当中,一股纯黑色的液体缓缓流出。
“我自接触修行开始,研究最多的从来就不是鬼道。”
液体在他的掌心当中悬空汇聚,正在一点一点的凝实成虫。
面对张五牛的疑问,白忘冬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贴心的给出了答案。
“是神魂。”
“神魂……”
“阴蛊符真的很厉害。”白忘冬看着手里即将成型的大黑虫子,感慨的说道。“但面对厉害的东西,总有最朴素的解决方法。”
“只要把你的神魂切出来一小块,傻傻的大虫子就已经足够满足了。”
白忘冬笑的很纯真,可他的话却让张五牛愣在了原地。
“恰好,我的爱好之一,就是喜欢把神魂切着玩,这方面,我是老手。”
寒意自脚底一直蔓延到天灵盖。
这是张五牛上了年纪以后第一次听到别人的话会背后发凉。
把神魂切开……
白忘冬说的简单,可先不提这方法的操作难度有多大。
就单说那种极致到每一处神经的剧痛,就绝对不是常人能够忍受得了的。
这是个疯子。
“那你放心,既然你都这么‘贴心’地提醒我了,下一次,我不会再出错了。”
张五牛目光噌噌发亮,白忘冬不会觉得自己能从他手心里逃离吧?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
方法都已经知道了,还怕解决不了。
“我会把你那多余的神魂都给碾个稀碎,让你再也翻不了身。”
“这听起来貌似挺不错的,体验感一定会超棒,但是……”
大黑虫子已经完全凝实,白忘冬另一只手伸出,放在了蛊虫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