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熙点点头,朝纸人问:“前辈,强行拔出引魂蛊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吗?”
按照蛊虫飘来的速度,他们应该离得不远。
纸人不屑地说:“啧,就凭他们三个可找不到我们。”
从这句话里,魏文熙得到了三个消息。
第一、引魂蛊是在这位前辈的掌握之中,他丝毫不担心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也随时可以解蛊。卢煜恒中蛊一事,纯粹是他留下线索来故意试探两人的身份。
第二、这位前辈应该是擅长某种空间术法,他们一直在树林里逃,其实都是在原地踏步,可是真的一直在原地的话,又怎会不暴露位置?
魏文熙推测他们如今在常仲声一行人的眼中就是某棵树、某株草,或是某片落叶。
俗称障眼法。
最后一个消息,是她最不愿意想到的。就凭常仲声三人找不到他们,但是常仲声之上还有更厉害的人坐镇,这个人能与这位前辈所匹敌。
常仲声一行人与江慕雪勾结,手中有蛊虫,又有活尸,已是极为难以处理。
而他们之上,还有比这些更厉害的人事物,滇西一役恐怕不只是恶战那么简单。
不过,魏文熙也没有过分担忧,以后的事以后再操心。
纸人再次开口:“最近滇西不太平,你们还是自己回京城吧。”
卢煜恒一想,对啊,他们是被常仲声一伙掳出来的,现在知道常仲声他们有活尸团队,怎么想都该回京城找点兵马再进滇西。
作为先头部队,他们逃了出来,还杀了一个酒老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但魏文熙不这么想,她转头对卢煜恒说:“你回京吧。”
若是滇西如此凶险,真就不能让卢煜恒一起去了。
卢煜恒不解:“那你呢?”
魏文熙:“我去滇西。”
卢煜恒眼睛瞪得溜圆:“你疯了?单枪匹马去滇西?他们那么多活尸,你怎么对付得了?”
“我没猜错的话,常仲声此行回滇西就是准备带活尸大军来犯京城。
“不能让京城成为主战场,我得把他们扼杀在滇西地界。
“你杀了酒老头,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路交给我就行。”
魏文熙忽然语气恳切,让卢煜恒不免有些心惊。
这个领导向来不着调,但一直运筹帷幄,现在却像变成一个上战场前恳切教导孩子的慈父。
这个爹,此去只怕凶多吉少。
魏文熙的话很明白,必须有人在滇西解决常仲声一伙,回京已经来不及了。
卢煜恒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说:“那我也去。”
“你回去。”魏文熙没打算跟他商量。
卢煜恒声音一下就大了起来:
“你自己一个去,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办事?我卢煜恒没什么本事,起码当个诱饵、跑个腿还是可以的。”
魏文熙本打算搬出军法压他,只是看着他如此认真的表情,又有些不忍。
也就少年才如此意气,其他跟着她上过战场又活下来的人,早已习惯遵守命令。
魏文熙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卢煜恒就像是个新兵蛋子,但是这种执着的认真连她都有些佩服。
“你小子倒是讲义气。”纸人低声笑了起来:“想去就去。我赵某人没什么本事,但在滇西保你们不死,还是能做到的。”
魏文熙一惊,她看向棺材里的纸人,虽然这只是一个媒介,但相信那位前辈可以通过纸人看到他们。
敢说保他们不死,这是何等大的能量。
但是这样的人也还在逃命,与其说他是他们的保命符,更不如说他也在押注。
若是魏文熙赢了,他也就不用逃了。
若是魏文熙输了,他保了他们的性命,也托了孤,应该是打算把赵小花托付给他们照顾了。
不管如何,从相遇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绑在了一起,只因他们有同样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