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皇后娘娘容禀,”柳浅浅姿态摆的低低的,“臣妾身边有两个大宫女,一人昨天夜里起了风寒,今日便让诗忆陪同臣妾,她脸上的伤……”
秦美人身旁的若姚突然脸色一白,不过众人正看着柳浅浅,无人注意到她罢了。
柳浅浅余光一扫,煞有其事的往诗忆脸上看了几眼才继续说道,“皇后娘娘不问,我倒是没注意,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在哪磕着碰着了,我回头定细细问来。”
“柳妃可真是好巧的一张嘴啊,”皇后端了端身体,“既然柳妃不知情,再追究好似本宫不近人情了似的。”
柳浅浅低垂着头,“想来过几日便会好了,谢皇后娘娘关心。”
诗忆这会也是机灵,配合着柳浅浅谢恩的话行了一个大礼。
这番话把皇后的兴师问罪美化成了关心,纵然皇后心生不满,也不好再多过追究,不得不说,柳浅浅的分寸拿捏的甚好。
“那可真是不当心了,这么明显的伤柳妃都能没注意?对自己身边的人,还是多上点心的好,”皇后的目光落在柳浅浅身上,淡淡的接了一句,再追究倒显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了,“入座吧。”
柳浅浅带着诗忆入了座,目光似笑非笑的落在若姚身上,只停留了一瞬就挪开了,可纵然如此,还是足够让若姚站立不安。
皇后目光扫过一众妃嫔,缓缓说道,“皇上派人传旨,近日皇上政务繁忙,偶得闲暇才会入后宫,众嫔妃务必修身养性,律戒宫人,静候圣驾。”
众人齐声,“是。”
皇后见时辰差不多了,便遣散了众人。
柳浅浅与容妃走到颐坤宫的宫门处,两人对视一笑,便各自上了轿撵回宫。
“主子,奴婢不懂,为何今日要让皇后娘娘看见这伤?”诗忆思来想去都没有理清,等到搀扶柳浅浅下轿朝宫里走时,才轻声问道。
柳浅浅脚步稳当,娓娓道来,“倘若是皇后娘娘要给一个下马威,凭现在的情势,我就只能行礼谢恩,但如果仅仅是那个若姚或者秦美人自作主张,主子我才好给我们诗忆讨回公道。”
最后四个字说的笃定,诗忆听完眼眶又是一红,“主子,主子不生气奴婢这么没用……”
柳浅浅闻言笑出了声,“怎么就没用了?诗忆可是我的开心果啊,爹娘哥哥不在的日子,都是你变着法逗我开心,这会儿给你讨个公道,还不是信手拈来?”
还不等两人回到屋里,柳浅浅就让人去宣了太医。
原本为了一个宫女大可不必宣传太医,可是皇后都点名关心了,自然得重视起来,这也是柳浅浅带着她去见皇后的又一个原因。
所以这件事传到皇后那边,皇后也不过是眨眼便揭过了没再细问。
巧的是来的人又是那明太医,只见他细细端详了脸上的红痕之后,偷瞧了柳浅浅一眼,欲言又止,“姑娘这脸上的伤……”
诗忆本就红红的眼眶里又瞬间涌满了泪水,饶是柳浅浅,也是看的暗暗咋舌,反倒是一旁伺候的诗语说道,“昨日诗忆去御膳房取食盒,是秦美人身边的若姚姑娘动的手,也不知道多大的怨才……”
“诗语,”柳浅浅搁下茶碗,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继而转向明太医,“明太医见笑了。”
明太医心下明了,嘴上却说着,“不敢不敢,诗忆姑娘好在及时敷了伤药,过几日等伤消下去了,就好了,无碍了,就是这几日切忌少食荤辛。”
诗忆忙应了是,又道了谢。
诗语送明太医出门时,又塞了一个厚实的荷包,明太医婉拒了两次也不再推拒,顺势收入囊中。
“主子,明太医走了。”诗语目送明太医离开后才回到屋里。
柳浅浅点点头,又问道,“阿让的事怎么样了?”
“回主子,都安排好了,阿让的哥哥到府里谋了个差事,老太君身边的顾嬷嬷知道了原委,还派人把阿让的爹娘都接到了府里……”
柳浅浅闻言也是会心一笑,虽说老太君并不宠她,但是家族荣宠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她善待了阿让的家人,也能给自己在宫里添些助力。
“不过,主子,奴婢有一事不理解,主子怎么确定明太医会把那些话传出去?”诗语问道。
柳浅浅笑道,“很简单,因为前朝的事情,只有朝里的官员才知晓,他们啊,一个个自然会审时度势了。”
这边明太医才回到太医院,就遇到了张、秦两位太医,几人互相一作揖,那两人便问起柳妃娘娘玉体可有恙?
明太医略一思索,摇着头说道:“柳妃娘娘近来看似荣宠,到底还是入宫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