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臻张了张嘴,他想说以后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不会再有这样遗憾的事情发生,可以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说出这样的话好像有些过于暧昧。
于铭远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进行自我剖白,几年前他和杨臻讲的那个关于浦川的故事是他唯一一次袒露脆弱,今天于铭远的这番话,杨臻在心酸的同时又难免窃喜,于铭远愿意说这些,是不是证明他们的关系已经恢复到曾经亲密无间的程度。
杨臻知道他得说点什么,半天他从嘴里憋出了一句:“对不起。”
于铭远“唰”的一下把杨臻手里的薯片袋子夺过去,视线从杨臻脸上移到电视屏幕上:“白痴。”
电影放完了,happy ending的结局满足每个人的期望,坚韧的人类在又一次生死关头存活了下来,男主的牺牲被每个人铭记。
只是后面这十来分钟的高//潮部分,杨臻都无心再看,他的脑子里一直转着于铭远刚刚说的那些话。
“你明天有安排吗?我们再去看一次电影吧。”
于铭远站在餐桌边正在喝水,闻言放下了水杯:“明天有事,不去。”
“哦。”杨臻有些失望,但很快他就从那种低落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既然他们已经住在了一起,想做什么都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不必急于这一两天。
傍晚,于铭远把中午在超市买来的猪蹄炖了,又炒了一道虾仁西蓝花,杨臻中午没吃饱,到这个时间肚子早饿了,这回他没再克制,连吃了两碗米饭进食的速度才慢下来。
他站起身准备去盛第三碗,于铭远拦住了他:“晚上少吃点,你胃不好,要少食多餐,晚上饿了再吃别的。”
“这盛米饭的碗这么小,两碗哪够吃啊。”杨臻嘀嘀咕咕,不情不愿地把碗放下了。
坐在餐桌边等于铭远慢条斯理地吃完那一小碗饭,杨臻主动收拾了餐具,把锅碗瓢盆统统都洗了,等他忙完走出厨房,于铭远已经不在客厅了。
杨臻走到卧室门口,听见浴室传来了哗哗的水声,他咽了口口水,回到客厅坐下,拿出带来的笔记本,开始处理工作。
没过一会儿,于铭远就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去洗澡吧。”
杨臻点点头,发送完最后一封邮件,站了起来。
于铭远穿着的那套睡衣,杨臻很熟悉,他有套同款,毛茸茸的珊瑚绒中间印着一只草莓熊。他的那套是黑色,于铭远的是藏蓝色。于铭远身上这件可能洗过太多次,胸口的草莓熊上的绒毛已经有些板结了,不再像刚买回来时那样蓬松。
“这衣服你还没丢啊?”
“穿着挺舒服,干嘛丢?”于铭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杨臻想不起自己的那件睡衣去哪儿了,他衣柜里的衣服更新换代速度太快,没一件能挺过一年的,也许它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丢进了垃圾桶里。
杨臻不太高兴,他往浴室走的路上,拿出手机重新下单了两套睡衣,一模一样的草莓熊,同款不同色,想着他和于铭远会穿着同款的睡衣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杨臻就觉得浑身上下充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
浴室的热气还未散尽,水蒸气里弥漫着一股于铭远沐浴液的味道,佛手柑,很清爽。杨臻洗完澡才发现自己那两大行李箱的衣服里竟然没有睡衣,他只好下半身裹着条浴巾走了出来。
“耍流氓啊?”于铭远看了他一眼。
杨臻委屈:“我忘带睡衣了。”
“那你带了两箱子什么?光着吧。”话虽这样说,于铭远还是朝卧室走去,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卫衣卫裤丢到杨臻身上。
全程于铭远的眼睛都没在杨臻身上停留很久,杨臻甚至都不确定于铭远看到他花孔雀一般晾着那一身漂亮的肌肉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他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把衣服穿上。
客厅和卧室的空调是新安装的,动力十足,整间房子里暖烘烘的,暖风吹得杨臻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杨臻顿时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于铭远接起了电话,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杨臻听到于铭远回道:“好的,一定去。”
杨臻刚想问是谁打来的电话,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何小平。
自从毕业后,他跟何小平,张洋洋的联系就不算多了。去年张洋洋结婚,杨臻去了,于铭远还在英国,没来参加张洋洋的婚礼,被何小平打去个跨洋电话好一顿数落。杨臻在边上听着,于铭远被何小平怼的哑口无言,承诺了等他结婚一定去,并且会好好和张洋洋道歉才作罢。
“臻爷,小的来请安了。”
杨臻笑了一下:“别贫,有屁快放。”
“哥们1月16号结婚,要来啊!”这么多年,何小平一点儿没变,讲起话来还是咋咋呼呼的。
“这不才十二月初吗?”
“你们都是大忙人,我不得提前通知你们?好让你们安排时间,省得到时候放我鸽子。”何小平在电话那边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