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槿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才起床。
工作以来……应该说是从上大学开始,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起晚过了。
大学里每天她都雷打不动地早起,有课就提早去教室占前排,没课就泡图书馆,室友还笑着说过她是不是陀螺转世, 每天都忙着转个不停, 工作后也同样早出晚归上班。
总想着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不能空闲下来。
因为一旦空闲下来, 那种茫然和无措的感觉便会瞬间席卷全身。
但好像,现在不会了。
盯着天花板再出了会儿神, 温槿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汲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她捧水洗着脸, 凑近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
镜中女人肤色偏白, 两鬓碎发被洗脸水打湿了一点,沾在脸侧,眉毛修理得很整齐,眼睛略有红肿, 但比起昨天晚上已经好很多了。
巴掌大的脸, 也怪不得昨晚上能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握住。
温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瘦了,要不然昨晚上也不至于一丁点反抗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她正细细思索着,目光无意识落到自己脖颈上。
下一秒她一顿,盯着颈侧某几处,耳根子慢慢发烫起来。
昨夜冰凉的毛巾覆盖住眼睛的那刻,她还不明白靳桉口中所说的礼尚往来的“回礼”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双手被男人单手轻而易举地举过头顶压住, 下颌被男人另一只手牢牢掌住动弹不得, 带着薄荷味的滚烫气息吐纳在脖颈之间的时候, 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以前从来不知道那个冷漠凶狠的少年还有这样的一面。
视线一片黑暗, 耳边只有黏糊糯渍的亲吻声, 她被靳桉咬得浑身颤抖,藏在被窝里的脚趾头也无意识蜷曲。
直到男人在她脖颈间咬够了亲够了,那滚烫的气息又靠近她唇瓣的时候,她终于挣脱出一只手来,捂住嘴巴不肯亲,颤声说感冒会传染给他。
最后靳桉还是放弃了亲她嘴巴,转而隔着冰冰凉凉的毛巾开始细碎地啄吻她的眼睛、额头、太阳穴、鼻尖。
再后来,靳桉是几点走的,她已经迷迷糊糊记不大清楚了。
现在她烧已经完全退了,感冒症状也不怎么明显,只是偶尔还会咳嗽一两声。
餐厅饭桌上放着一笼小包子和豆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买回来放在这里的。装着小包子的蒸笼上还放了张纸,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让她热一下再吃。
温槿轻轻勾了下唇角。
把东西热了吃了,温槿想了下,还是决定去医院继续工作。
快要出门时,一只靴子都已经在脚上穿好了,温槿撑着墙壁,打算换上另一只鞋子。
她无意识往门口的镜子上瞥了一眼。
“……”
女人身影突然消失在门口。
一分钟后,温槿又红着脸从卧室里出来,脖子上多了一条没怎么戴过的围巾。
走到楼下,看着坏掉的单元门门锁,温槿又想起来自己要去和保安说门锁坏掉的事情。
这都拖了几天了。
她转头朝着小区保安室走,结果保安室里空无一人,老大爷不知道又去哪里溜达去了。
温槿无声叹了口气,又从保安室出来,想着晚上回来再看看。
然后刚好碰到楼下的大娘走过来。
“大娘。”温槿开口问,“您有看到保安去哪里了吗?”
“就在咱隔壁楼一楼呢!”大娘回她。
“隔壁楼?”
温槿一怔。
这保安好端端地跑到他们隔壁楼一楼去做什么。
瞧她这样,估计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大娘哎哟一声:“温医生,你难道还不知道呢?”
“知道什么?”????
温槿忆起她刚刚走出单元门的时候,好像是听到隔壁楼一楼传来点人声,不过她没大在意。
“昨晚上咱隔壁楼一楼被撬门偷东西了!”大娘语气夸张,“一家三口就娘俩在家,听说那小孩半夜醒了,还差点被进门的贼掐死呢!”
“我赶着去买菜,就不和你多说了哈……”
说完,大娘朝她挥挥手,然后快步走掉了。
温槿这才想起,前几天买药的时候听徐榕说过,说这一片区发生了好几起入室偷盗的事情,没成想都偷到他们小区来了,还就在她出租屋的隔壁楼。
那得赶快点和保安还有物业说他们单元门门锁坏了的事情。
温槿想着今天晚上下班就回来说,为此还专门在手机里记了个备忘录。
昨天秦小月已经帮她请过了假,她今天的两台手术都被科室主任排给了另外的医生。
温槿去销假的时候,医务科的工作人员刚好过来通知今年医院义诊的事情。
他们医院每年都有两次公共健康义诊的活动,要求的是每个科室至少都要派出去一个人,作为今年麻醉科内唯一新进来的医生,这次的义诊名额自然就落到了温槿的头上。
从工作群里下载好报名表格,温槿刚想打印出来填上信息,才发现麻醉科的打印机坏掉了。
这里离妇产科最近,她走了个楼梯,去借了下妇产科的打印机。
刚好碰上同样拿着表格来打印的秦小月。
看见她,秦小月还挺激动:“我就知道!”她兴奋笑起来,“我还准备发消息问你是不是也被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