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班既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白天就冷,晚上更难熬。
陆潮稍微打量了一圈残旧的房间,又看看单薄的被褥,微微皱眉:“你这段时间都住这儿?”
“嗯。”郁霈倒了杯热水给他,“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要三个月么?”
“你亲我一下就告诉你。”陆潮接过杯子,好整以暇冲他歪头笑,“换不换?问得多可以打折,要不要?”
郁霈额角跳了跳,强行压下情绪朝他俯下身。
灯下的眸光潋滟暧昧,室内冰冷的气温都像是被平白拔高几度。
郁霈居高临下,在两人鼻尖只剩半寸的时候停住,“打折?”
他伸出食指勾住陆潮下颌一抬,极其缓慢地一路下移到喉结。
陆潮被突如其来的撩弄的心跳加速,呼吸逐渐粗重,下意识跟着咽了口唾沫,却更清晰地感到压住他喉结的那根手指。
“我……”陆潮一开口就被人戳住胸口。
郁霈眼皮一合遮住暧昧,一瞬间恢复冷淡,“白送也不要,喝完水赶紧滚。”
陆潮浑身的热气被兜头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
“……”
他其实是真冷,字面意义上的冷。
这次项目十分顺利,比预计的提前了十几天,本来应该等开完庆功会,但他熬了两个多月实在等不及当晚就买了机票。
下飞机本打算回家,但想着先给郁霈个惊喜就过来了,谁知一等就是三个小时。
陆潮:“我没地方去,收留我一晚呗?”
“三公里以内就有你家的酒店。”
“有钱也不能这么作,咱们富二代要有勤俭节约的优良品德。”陆潮心说他不回家还跑去住酒店,回家就得挨训。
“我要直播了你把嘴闭上。”
陆潮:“那我当你答应了。”
郁霈直播没有千挑万选的角度和柔和灯光,逮哪儿就在哪儿唱,但丝毫不减迷人。
陆潮靠在桌边喝水,看近在咫尺的他恍惚像是被拉到了一百年前的戏台下,高高在上难以企及的郁兰桡凤眼微吊,指尖如兰,靡靡唱腔里透着股绝无仅有的媚劲儿。
那时候一定很多人喜欢他。
他也有喜欢的人么?不知道有没有跟他一样的“混账”整天纠缠他,在被他冷淡推拒的时候执意纠缠?
陆潮在心里酿了半天醋,越想越磨牙。
他撑着下巴用眼神定定锁郁霈,从指尖到绕在唇上的头发丝,再到那仿佛一掐就断的细腰,莫名产生了一种想把他关起来的冲动。
郁霈嗓音微哑:“谢谢老公送的火箭,谢谢宝贝老公送的飞机、谢谢小玉佩的甜心老婆送的游艇……嗯,破费了。”
陆潮抵着牙尖越听头越疼,没完了还?再一看他眼神多情,看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他再一次清晰的认识到什么叫“郁霈看狗都深情”,想起那段纠结又痛苦的自我掰弯旅程,头更疼了。
陆潮抬手看表,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出去洗漱,绕了半天也没看到浴室,正好初粟探头便问了句。
他拎着一壶热水回来时郁霈还没下播,陆潮蹙眉经过:“嗓子哑了还唱?赶紧下了明天再播,都散了。”
弹幕瞬间卡了一下,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刷屏。
——我靠,帅哥你谁?
——蛙趣蛙趣,这帅哥长得好有型,好酷一酷哥,我好爱这种冷脸bking,道德在哪里联系方式在哪里!
——老婆他是谁?你的房间里为什么有陌生男人!我不允许你和其他人在一起!让我和你住!
郁霈也没想到陆潮能入镜,顿了顿,委婉回答:“我同学,好了,今天先播到这里,宝贝们明天见。”
关掉直播,郁霈去喝水,冷不防听见一声带着凉气和酸味儿的“同学?”接着就被人从后头攥住腰。
陆潮咬牙切齿,呼吸重重擦过郁霈的脖子,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低声问:“我只是你的同学吗?郁大先生。”
这个称呼带着强烈的情欲意味,比调侃的小公主更有指向性,他嗓音又低,叫得郁霈耳膜发痒。
“只是你的同学?”陆潮掐着他腰的手逐步收紧,呼吸像是带着锋利刀气,削过郁霈敏感脆弱的脖颈。
“不然呢?”郁霈被他严丝合缝地抵在桌子和怀中,完全挣扎不开,低声低声斥他:“陆潮,你松开我,我嗓子不舒服。”
“一会喂你喝。”陆潮不仅没松,反而直接握住郁霈的手向后一拽,用力咬了他颈窝一口,一股子疯劲儿舔上他的耳朵:“我真想把你锁家里,让你给我一个人唱。”
郁霈眉尖微动,接着就开始再次挣扎。
陆潮将他转过身,端过杯子抵在他的唇角微微倾斜,在他伸出手之前低声轻笑:“喂一口就给你,你敢抢我就喂你一整杯,自己选。”
郁霈知道他骨子里的野和疯,跟他对着干的后果一定不会比他给的选择更省心,于是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陆潮看他微微张唇含住杯沿,有种被强压住的乖,喉头不自觉发痒,硬是忍住亲他的冲动,将杯子还给他。
郁霈一口气喝完水把杯子放下。
他怕冷,每晚上床之前都是一场莫大的考验。
洗漱完回来浑身发冷,轻轻咬了下牙掀开被子,进去才发觉被窝里暖烘烘的,正愣着就被陆潮一把拽进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