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璟轻拍他的背,“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要是碰到不愿意的事,不必隐忍,也不必委曲求全。你往回看,已经不是无路可退了。”
沈良庭在他的胸膛上蹭去额头冒出的冷汗,“我知道,我只是不喜欢。你也不要觉得我有多委屈,也许我才是那个恶人。”
“你吗?”傅闻璟笑了下,“兔子就算生出了爪牙也是为了自保而不是捕猎。”
沈良庭一愣,随后笑了笑,“自以为是。”然后困倦地靠着人闭上眼。
这么些年,他始终是孤身一人,现在有一个人可以包容他发泄,让他有地方哭泣,是很奇特的体验。
沈良庭模糊地觉得这个地方,始终和小时候一样,仍然是最像家的地方。
第二日,早晨沈良庭一贯起的早,他在厨房里忙活,准备好早餐,傅闻璟一般吃西式的炒蛋面包咖啡,他自己更喜欢中式的早餐,给自己做了碗小馄饨,蒸了玉米鸡蛋。
傅闻璟穿戴好下楼,两人在餐桌前面对面坐下。
沈良庭吃了小半碗馄饨,用餐巾擦了嘴,才说,“沈文鸿醒了。”
傅闻璟持刀叉的手一顿,“你去看过他了。”
沈良庭点点头,“醒了,但没有行动能力也不能说话。”
“哦。”傅闻璟低头,切了块炒蛋放进嘴里,指着沈良庭剩下的鸡蛋,“再吃点东西。”
“少虞也回来了。”沈良庭拿起白煮蛋,低下头用手指剥蛋壳,他先磕了下桌子,敲碎一个角,再顺着缺口剥,能把蛋壳连成一条剥下来,又快又干净,像处理一件艺术品。
“你弟弟?”
“嗯。”沈良庭点头,“说要来搏浪上班,让我给他安排个工作。”他一口咬掉半个蛋。
傅闻璟看着他吃东西,沈良庭吃东西不挑食,也不挑挑拣拣,但看着并不是让人愉悦的吃法,因为面无表情,好像那不是食物,而只是在完成吃的动作。
看沈良庭把蛋吃完,傅闻璟又给他拿了切块的玉米。沈良庭犹豫片刻,还是从他手里接过,低头啃起来。
傅闻璟看他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仓鼠,一下子有了投喂的满足与快乐,并且想到如果自己能把他养出来软软的小肚子,晚上搂着睡觉,一定非常有成就感。
但沈良庭一直瘦得很匀称,傅闻璟从未见他有过变胖的趋势,反而在初次见面,有营养不良的嫌疑。也许沈良庭基因就是这样,把他养胖这个目标恐怕很难实现。
傅闻璟撑着下巴,有些惋惜。不过尚有转机的是,好像自己递给他的东西,他都不太懂得拒绝。
沈良庭把啃干净的玉米芯放下,看到傅闻璟正望着自己叹气,莫名地说,“怎么了?”
傅闻璟放下刀叉,“没什么,你弟弟要来的话,你想让他做什么?”
沈良庭皱着眉,有些不悦地回答,“张兰让他跟着我,但他完全不是做这块的材料,小时候他在座位上一小时都坐不住,说话做事又很任性,怎么能做这种事?他自己也不乐意,我不知道张兰为什么非要拿他来跟我对着干。”
“你喜欢你这个弟弟吗?”傅闻璟问。
沈良庭愣了一下,没像之前反应那么快,“他什么都不用做,大家就很喜欢他了。”
“我问的是你。”
“我的话,”沈良庭犹豫片刻,想了想,终于坦诚说,“以前他对我不算差,经常会把他的早餐给我吃,他不喜欢吃吐司边,所以我吃了很多年的吐司边,后来看到面包都有点反胃,但总比饿肚子强。在家里,别人都对我视而不见,只有他会叫我哥哥,还会拿玩具找我陪他玩,虽然如果我不愿意他就会哭闹起来,但毕竟他是拿我当哥哥的。”
沈良庭说起这些从前的事时,也没有太多自怜的情绪,只是在陈述事实,眼皮下垂,遮了一半眼球,“我不讨厌他,但也不喜欢他,如果可以,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见到他,做个陌生人就好。”
“你看,其实你已经很清楚了,”傅闻璟温声说,“如果这样,那你就让他走,离开这里,永远不能再回来。”
沈良庭抬起眼顿了下,擦干净手,戴上吃早餐时脱下放在一边的手套,低声道,“我明白了。”
客厅里,打开的智能音箱在放新闻广播,新上任的市委秘书长做客直播间,在说城市建设规划。
沈良庭凝神细听了一会儿,突然想到利星在建的项目,“这是不是在你和恒隆合作的地产旁边,好像要搁置了,你们怎么办?”
傅闻璟站着,展开西服外套,伸手套进去,“那就先拖着吧。”
沈良庭模糊觉得有些奇怪,“利星为什么要跟恒隆合作,不仅业务没有互补关系,从各方面来说,都是恒隆占了便宜。”
傅闻璟一顿,拉挺西装说,“你以后会知道的。”
不好意思这周年底工作太忙,去了趟医院发烧了,所以没攒下更新。下更要到周四了,下周会把这周欠的给大家补上,尽量日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