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炳臣一听,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苏安楠,叹了口气说:“你先去把门关起来。”
苏安楠依言去关了房门,也顺势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确实不是我的女儿。”苏炳臣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苏安楠同时感到了一阵释然和愤怒。
“那她是谁的女儿?”苏安楠看着父亲,眼中充满了困惑和痛苦。
“那年朝廷派我去帮助江南书院的编修工作,回上京的路上路过苏州,便遇到了念一的母亲婉娘。那时我们回京的队伍吃坏了肚子,大部分人腹泻,滞留在城外停滞不前。正巧婉娘采药路过,救了我们。”
“她的医术精湛,用草药熬制的汤剂疗效显着,短短两日内就让我们队伍中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和好转。”苏炳臣回忆起婉娘时表情略带微笑,想必那段回忆于他来说是美好的。
“在与婉娘的交谈中得知她出生于医学世家,受奸人所害,家中遭难,青梅竹马的夫君也离她而去,生活艰难。我心生恻隐便带她回了府。”
“回府后她告诉我已有身孕,孩子是弃他而去的青梅竹马的。我气恼了她利用我,但她苦苦哀求留孩子一条生路,权当还了当时郊外的救助之恩。自此我便再也没有过问过她们母女的事情了,直到婉娘去世,我也没去看过她。现在想来,她一个弱女子,在那种情况下又有什么办法呢?”说到此处,苏炳臣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
苏安楠听后,心中五味杂陈,他无法立即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他看着父亲,试图从他的脸上寻找更多的答案。“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苏炳臣紧握了一下拳头,神色坚定地说:“原本打算把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底,但如今谣言四起,想瞒也瞒不住了!”这种事情传出去的话只会丢了他苏炳臣的脸。
苏安楠恍然走出父亲的书房,却只觉被夏日的烈阳炙烤都不能消除身上冷意。他漫无目的的在府中游晃。
苏安楠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苏念一的院子,她的院子虽然简陋,一如她的人一般简单干净。
苏念一正在院子的角落里忙活着她种植的草药,夕阳洒在她浅蓝色的裙子上,苏安楠只觉这画面犹如一张画卷,洋洋洒洒描下的,全是点点温柔。
苏念一听到动静抬起头,看见苏安楠目光呆滞、魂不守舍的站在院子门口。
便朝他一笑:“哥哥来了。”那笑容仿佛在告诉他:“哥哥不要担心,我没事儿。”
不知怎的,见她如此,苏安楠忽然升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只是千头万绪在心头翻腾,他快步上前将苏念一紧紧的搂在怀中说:“别怕,有哥哥在。”
苏念一就静静的站着,感受到苏安楠温暖的体温和坚实的臂膀,让她觉得很安心。哥哥是这苏府中唯一让她感到温暖的人。
楚王府,楚暮然书房。气氛冷得能结出冰来,暗卫凌云头上冒着冷汗,脚趾头都快把地板抠出个洞了。
楚暮然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冷声问道:“你是说苏安楠得知她不是亲妹妹的情况下去抱了苏念一?”
“按事情发展的时间顺序来说,是这样的。”凌云小心的回答,他只觉得今日的汇报格外漫长。
楚暮然眉头微微一皱,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出去吧,叫凌霄进来。”
凌云麻溜儿的出了门,对凌霄使了个眼色。“到你了,小心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