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楚暮然的脾性,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内心炽热却外表冷漠,这份关心他未必会直接接受,但至少她希望他能感受到。
如苏念一所料,楚暮然并未回应。
只是用那深不见底的目光深深凝视着眼前这个让他牵挂数日的人儿。
“世子快回吧,我要睡了。”苏念一说完,便转身走向床榻。
夜晚的寒露愈发厚重,月光洒在楚暮然挺拔的背影上,显得孤独而坚毅。
谢以宣甫一合眼,即刻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拽离了床榻。
“谢以宣,给我一个解释!”楚暮然虽尽力压低嗓音,但其中蕴含的怒火却并未减弱半分。
不待片刻,暗卫冥夜如影随形般显现,毅然挡在楚暮然与谢以宣之间。
“冥夜,退下。”谢以宣镇定地下达命令。
他早有预感楚暮然会苏念一的事找上门来,只是未料想竟如此迅疾,看来他对苏念一那个丫头是在乎得紧。
“为何要她进宫?”
谢以宣从容起身,整了整衣衫,亲自为楚暮然斟上一杯茶,递过去的同时道:“自然是要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封赏。”
然而楚暮然并未接下这杯茶,而是冷峻地反问:“你这话何解?”
谢以宣不以为意,微微一笑,收回茶盏自行浅酌一口,徐徐解释:“她在病患营中默默付出,无人知其真实身份是苏念一。我若要向父皇请求赏赐于她,总需有个光明正大的缘由吧。”
楚暮然听后沉吟片刻,觉得此言确实有理。
“再者,”谢以宣放下茶杯,目光中闪烁着坚定,“苏念一在病患营中的付出与功绩,天下人理应知晓。她救死扶伤,不计个人得失,男子上不能做到如此,更何况她一介女子呢,这份精神实乃我朝之典范。若能通过封赏将此事昭告天下,不仅能表彰其高尚品德,更能激励更多人为国为民尽心尽力。”
楚暮然听罢,眉头微展,心里对谢以宣的考虑表示了认同。
“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要打苏念一的心思,她不是你所能染指的。”楚暮然随即警告道。
“她与你又有何关系?她又不是你的人。”谢以宣闻此言,语调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满
楚暮然眼底悄然掠过一抹微妙的忧虑,他深知,自己与苏念一之间确实没有法定的约束,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约,甚至,苏念一对自己的感情始终未曾有过明确的回应。
“总之,她不是你权利的棋子。”
谢以宣听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问道:“我何时说过要拿她做权力的棋子?再者你口中的‘染指’,不过是你的无端猜忌罢了,她住在东厢房,我对她没有半点的越距。”
这一点楚暮然是相信的,谢以宣也是一个骄傲的人,断然不会强迫一个女子做她不愿的事情。
见楚暮然沉默,谢以宣接着说:“你大半夜跑进我的寝宫来指责我,你有什么立场?难道你对她就志在必得了吗?那从小跟着你跑的明玉郡主,你把她置于何处?她那娇蛮的性子,如果知道你对苏念一的感情,明玉能放过她?你对苏念一的关注越多,就越会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