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赶过来要查看县令的伤势,县令挥挥手表示没事,有些弱气地道:“桌子一会记得给人家赔。”
“是。”师爷小声回应了一声,把桌子分裂的木块踢到一边,椅子重新摆好,这才退到一旁。
“咳咳!”
县令清了两下喉咙,若无其事的坐下,继续审问。
“桂长根,赵启明说,昨日,他被陈老三等人带到你家,还绑在你院里的树上,可有此事?”
“没有啊,我昨天都没见着启明这孩子。”桂瘸子回答得干脆。
又补充道:“我不是在他家订了饭嘛,她娘昨个给我送饭来还担心呢,说这孩子睡到晌午才起,起来就出门去了,天黑了都不见回来。”
“你说谎!你这个两面三刀的死瘸子!放开我,放开我!”赵启明已经愤怒到毫无理智。
眼见外头日头已有偏西的迹象。
县令不由催促道:“来人,去看看陈老三他们带回来没有。”
“大人,到了到了!”
说着,一个矮胖子穿过门口的人群窜了进来,正是陈老三。
“郑大人好,郑大人好,小的陈大齐,家里排行老三,大家都叫我陈老三。”
陈老三乐呵呵的拱手弯腰,不停地对着县令作揖,跟拜年似的。
“快点,快点,都快进来,别让大人等急了。”
县令还没说话,陈老三又赶紧招呼门外的人。
陈大西趴在一块门板上,被陈大东和王癞子给抬了进来,肖麻子跟在后面,陈大东抬不动的时候搭把手。
人都到了屋里,陈老三指着他们一一介绍,“大人,前面的是王大山,我们都叫他癞子,这是肖喜儿,我们叫他麻子,都是我们王家湾的。”
“后边的是陈大东,趴着的是陈大西,这是我两个堂弟,是陈家屯的。”
“大西昨个跟我们一起去山上逮兔子,不小心摔倒坐树桩上了,屁股杵了个大洞。这不听说大人有事要问询我们兄弟几个,我们就把人一起抬过来了,大人勿怪,勿怪啊。”
陈老三一副恭敬谦卑的样子,跟昨天筹划盗窃宋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大人,他们串供!昨天就是他们盗的宋家,是他们!”
在陈老三说到昨天去逮兔子的时候,赵启明就彻底绷不住了。
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作恶的是他们,他赵启明才是被迫的那个!
“对,我今儿一早还在我们村这边林子见到王癞子了。一定是那个时候他去找桂叔串供的,一定是……”
赵启明越来越激动,县令叫了几声都没能阻止。
县令只觉得吵得头疼,一个手势,赵启明又被汗巾堵住了嘴。
县令没有急着说话,他眼神在陈老三五人身上逡巡。
很好,都是老油子,都淡定得很。
姓名,籍贯,不在场证明,不用他问,就全讲给他听了。
“找你们来,也没旁的事,”县令声音和煦,“宋家昨天丢了二十贯钱,赵启明说是你们一起盗的,本县呢就例行问问。”
陈老三大呼冤枉:“大人,我们都是良民,怎么会做那偷鸡摸狗的勾当,大人切不可听信小人之言啊!”
“就是。”
“大人明察啊!”
“竹竿儿这是栽赃!”
其他几人也紧跟着附和,只有王癞子抿着唇一言不发。
一边的宋圆圆来回打量着陈老三他们,突然,她心头大恸。
这身形,这声音,就是昨天跟赵启明一起的五人没错,那个恶心的肖麻子的声音,她绝对不会认错!
“大人,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