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可,各地风土人物不同,多出去走走看看也是好的。”月白色棉服的少年浅笑着道。
“沛哥儿啊,你就惯着他!”阮氏嗔怪道。
“才叔,那就听孩子们的,咱们就出去逛逛,记得多备些素菜。”
“还有,跟来的两位先生,是老爷的贵客,就要劳烦才叔你亲自看顾下。
饭食就另外叫一桌摆在府里,等大人下衙,必是要来拜见的。”
“省得了夫人。”
前堂的案子也渐渐进入焦着。
昨日还在府中娇妻美妾环抱的龚主簿,也没有想到,这帮贱民居然这么大的胆子。
他完了,他彻底完了!
他听着那些贱民报出来的数字,他都惊了,三万五千多贯!
陈老三隔一个月几十贯的孝敬,他还嫌少,居然有这么多了吗?!
陈老三也慌了,他不想死,他认得最大的官就是龚主簿了,他爬到龚主簿身前,仓皇地求救:“龚主簿,我还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
龚主簿此时反而平静了,他自己都救不了自己了,他能救谁?
北坊市千千万万的百姓也不会放过他的,而且,县令亦不会让他脱罪。
他就是那只鸡,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他看向堂下坐着的县丞和县尉,他看到他们的慌张无措,他们不过是暂时的猴罢了。
县令不会轻饶他的,只是他还有一大家子……
“罪人龚长春认罪!”
“啪!”
惊堂木响起。
“龚长春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至民不聊生。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三千里。
龚家眷属,查清犯罪事实,据大晋律例一一发落。”
“谢大人!”
够了,还好他只是贪财。好歹他龚家还能有后,他就算死在流放路上,也能瞑目了。
“陈老三,仗势欺人,作奸犯科,念在未伤及人命,流放两千里,以儆效尤。”
“我还能活,我还能活……”陈老三在堂上抱头痛哭。
“这判得也太轻了吧!”
“是啊,三万五千多贯呢!”
“合该把他们都拉到菜市口去。”
“就是就是……”
外面的人议论纷纷,明显对这判决不满。
郑远安再拍惊堂木。
“啪!”
“北坊市商户被强行征收的保护费,着衙门登册汇总,本官会在龚主簿家产抄没后,安排人一一退还。”
“谢谢青天大老爷!”
“谢谢青天大老爷!”
……
声音此起彼伏,而后是欢呼声,热闹得就像过年一样。
“来人,把这一干人等押下去。”
“退堂!”
郑远安和齐师爷一前一后往后衙去,留下县丞和县尉两人失神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