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怎么样?”虬髯客道。
“风景宜人,空气清新。是个好地方。”齐圻回答。
“江南景致之美,要数苗疆为首屈一指。只不过,苗疆位于极南,历来是莽荒之地。近些年,在朝廷的调整下,才逐渐好了许多。”虬髯客道。
“我也是头一回下南疆,你来过很多次吗?”齐圻疑惑。
“哦?”虬髯客愣了下,“齐兄在天下各处走,南疆却没来过?”
“没来过。”齐圻道。
“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虬髯客笑道“头一回来是在很久以前……”他的思绪想到了很远,那是在他如齐圻这般年纪时,与另一个女孩的故事。
“你来苗疆干什么?”齐圻疑惑。
“杀人。”他回答。
“杀人?”齐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来苗疆就是为了杀人?”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来旅游吗?”
“这就是你半辈子在不踏足苗疆的原因?”
“当然。”他丝毫不隐瞒,“如果我再次来到这里,一定就是在今天。我为了自己的兄弟来这里,也一定只有一个原因。为他报仇。”虬髯客说着,眼中都似乎在闪着光。
他当然在说殷天峰。他已将殷天峰看成是自己的兄弟。
“你也是我的兄弟,所以我来了。”齐圻笑道。
……
中秋一过,天气立马转凉,苗疆一地是最先入冬的。
一处庄院坐落在冰冻的河西,千檐百宇,气象恢宏,高大的门户终年不闭。
门前雪地上蹄印纵横,却瞧不见人踪。
穿门入院,防风檐下零乱地贴着些告示,有些已被风雪侵蚀,字迹模糊。
右面是一形似门房的小小院落。
小院前厅中,绝无陈设,虽如此严寒,厅中亦未生火,两个黑衣人,以铺在地上的草席为桌,正在对坐饮酒。
此时,地上摆着许多坛坛罐罐,他们推杯换盏喝了很多酒,但这两人面上却仍绝无酒意。
两人身材枯瘦,面容冷削严峻,就像一对石像,长得几乎也一模一样,但彼此却绝不交谈。
唯一不同的是,左面一人的左脸上有一道伤疤,右面那人的右脸上也有一道伤疤。
盘中的花生米以吃的差不多了,左面一人单手放在地上,轻轻震动地面,盘中的花生米便跳了起来,他一张嘴,挑起的一粒小小花生直接被他吞入肚中。
奇怪的是,手震动地面后的余威却连盛着花生米的碟子,都未有丝毫晃动。
右面一人,举起酒爵喝了一杯酒,他每喝一杯下去,便要弯腰不住咳嗽,他却仍一杯接一杯地喝。
酒对他来说,就如生命般,他宁可喝酒喝死,也绝不能没有酒。
前厅左边过长阶曲廊便是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