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
正月十六。
苗疆巫蛊宗
清晨,酷寒。
冥王起床时,姜卿已在小厅等候,就坐在那张铺着貂皮的椅子上,喝着酒。
姜卿并不喜欢喝酒,可今天不同。她心血来潮喝了很多酒,一杯接一杯,喝个没完,可是,她似乎完全不会醉,
酒在她的眼中就仿佛如白水般寡淡无味。
只有姜卿可以这么坐在冥王的小厅中,喝冥王的酒,甚至心血来潮在冥王的房间里睡觉。
只有她可以这样做。
除了姜卿任何人都不行。
有一天一个自认为冥王已离不开她的女子,刚坐上这张椅子,就被冥王赤裸裸的抛在门外的积雪里,女子没有哭泣,甚至都没有反抗,因为当她赤裸裸的被扔到外面时,她的头颅与她的身体已经分家了。
冥王所有的一切,都绝不容他人侵犯,只有姜卿是例外。
但冥王还是让他在外面等了很久,才披上红袍赤着脚走出房间。
她看到姜卿在喝酒,反而没有很惊讶的表情。他第一句话不是劝姜卿少喝一些,而是问姜卿“你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
“有一个多时辰了。我看你在睡觉,就没有吵醒你。”姜卿道?
冥王对着姜卿坐下去,坐在一张柔软的貂皮大椅上,冥王朝外看了眼,他睡了好久,睡到没有知觉,他甚至连自己何时醒来的都不知道,然而此刻他却看明白了,确实睡了好久“这么早就来找我有事?”
“有一件事。”姜卿道“刚才教中来了两位客人。”
“两个人?”
“嗯。”
“是谁?”
“有一个你应该很熟悉。”
“哦?我不记得我有很熟悉的客人。”
“这个人你一定知道,他叫冥侯。”
“是他?”冥王冷冷道“我教中几个月前出了一件大事,我以为他不打算回来了。”
“他如今回来了,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因为他还有些用处。啊!对了,另外一个人是谁?”
“这个人倒是个生面孔,他说他叫李忻。”
“李忻?”
“是的。”姜卿打量着冥王的表情,有些意外道“怎么?你认得他。”
“有点印象,这个名字我听着耳熟,但却想不起来是谁了。”
“他来这里做自我介绍说,他曾经干过一件荒唐事,想一想,这件事说出来,兴许你就会懂了。”
什么事?
“他的好友曾带着很多人,闯入了我们的腹地,从容挥刀砍下了我们的尸祖的一条手臂,本来还可以扬长而去的,只因为要陪一个朋友喝酒,所以才留下,可是,即便如此,他们最后也没有喝到酒。”
冥王淡淡的说“啊!原来他是虬髯客的好友。”
“听他话中的意思,好像是这样的。”
“你说,我该怎么做?”
“你想怎么做?”
“虬髯客带着一群人来灭我巫蛊宗还杀了我巫蛊宗好些弟子,让黑不三失去了一条手臂,这个仇。我们难道不报吗?”
“那你想怎么做?”
“倘若这时我若杀了他,你觉得日后江湖中人会怎么说?唉!他们一定会说巫蛊宗的冥王不够朋友,不讲义气,心胸狭窄,没有胆量。”
冥王冷笑“他们今天敢过来,敢直接说出自己与虬髯客的关系。就是在暗示我千万不能轻举妄动,我杀了他岂非反而成全了他?”
“他们这一招可真毒,那你打算怎么做?”
“先去见我们的客人,不能让他们久等。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新鲜的玩意。”
姜卿凝视着酒爵里的酒,过了很久才冷冷的道“我知道你对这件事一定会有办法的,但我却不想让你这样做。”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