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远离辽东,甚至是整个帝国最南面的云南,杀手楼接管的杀手似乎就很少了。
首先最为重要的两点就是苗疆武林脱离了武林盟掌控,单独出来自立门户况且君商王朝治理天下,苗疆是最南延升到的,朝廷忽然派来治理苗疆一代的节度使,然而却很少真的能深入进去,单单这两点,就让杀手楼的渗透以及开展工作难以维持下去了。
因此,想通这一点李忻反而豁然。
冥王哈哈大笑起来“一个五毒教,一个杀手楼……啧啧,究竟要干什么?”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李忻动容“这样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他懂!
他当然懂!
“呼……”他叹了口气。
这样浅显的道理,他必须懂!
可是,即便如此,他心中还是不甘心。自己经营了半辈子的巫蛊宗,难道就要因大势所趋而听命于所谓天命?
此刻,李忻的话就是天命。并不是说他这个人是天命,更不是说大都督是天命,而是天下大势所趋形成的局势。
倘若苗疆的五毒教与巫蛊宗不施行联合政策,后果不用李忻说就显而易见。
且不说久久不动淮阳王会不会真的马踏江湖,即便是江南明教则势必会南下苗疆,毕竟当明教攻入苗疆时,早已脱离武林盟自立门户的苗疆武林势必陷入孤掌难鸣的境地。
况且,这还不包括武林本身存在的纷争,倘若武林盟的曲阳突然心血来潮不再隐忍,而选择与明教分一杯羹,在占据绝对优势的鹬蚌相争中,早已没有多余力量对抗武林盟的江南明教也必然会答应武林盟的要求。
到那时,莫说一个巫蛊宗果是一个五毒教,单单整个苗疆武林,恐怕都要陷入被这些大势力刮分的地步。
可是,冥王知道,他完全想到了这一切,他不甘心!他一生都在追求不然任何人掌控之中,没想到最后还是得程度在时势之下。
这究竟是大都督的意思,还是五毒童子的意思?
这依然是大都督的意思,也是五毒童子的意思。
“冥侯啊冥侯本座没有想到,最后是你背叛了巫蛊宗,本座更没有想到,最后也是你救了巫蛊宗。”冥王心中痛苦郁结说出来的话却让冥侯都动容了。
“请冥王恕罪!”他直接道。
“呵!”冥王笑道“这有何罪可恕?是你救了巫蛊宗,救了整个苗疆武林,应当我谢谢你。功过相抵,此事了结后,你就回五毒教,莫要再来我巫蛊宗。”他分明以道过别,这一切却像是在说永别。
所有人都知道冥王的想法可是所有人都不能说穿,说破,因为他们又何尝不是这样的苟且的活着。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
冥侯知道,他很清楚,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没活够,他就必须遵守。
“既然此事说定,在下这就飞鸽传书通知大都督,让他迅速调遣宗内高手前来助阵。”李忻拱手道。
他低着头说着,当在抬起头时,他的眼中隐隐出现了泪水。他明白,一个不甘心对现实服输的人,当明白了这一切的信念都随着时间的推迟而消散迷茫的时候,会有多痛苦……
当夜。古道西风,没有瘦马。
有两匹神骏非凡的黄马被拴在树上,打着沉重的响鼻,甩着蹄子若无其事的拉屎,还有几只杵在枝上的黑鸦呱噪得看热闹,令人心烦。
李忻被安排在了巫蛊宗外舍并列着的几间屋子其中一间里,屋内没有厕所,巫蛊宗又随便进不得。很显然,冥王并没有将李忻看成合作伙伴的念头。倒是冥侯,虽然他人离开了,但是他曾经住过的房子却还留着。并且很凑巧,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去住。
因此,冥侯自然是回到自己原先的地方就寝。
李忻写好了书信,时间以过二更,来到窗前,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愣是等了半柱香的时间,那只被称为小七的鸽子才缓缓兜风飞回来,李忻系好了书信,将鸽子放飞直往辽东杀手楼而去。
他正准备去睡觉,突然有了尿意。好家伙,尿急人不急,李忻慢悠悠的走到那两匹拉完屎正在蹭屁股的两匹骏马所站的树后,只听一阵哗啦啦声响,果真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浩然气势,所谓一泻千里,李忻只叫一声“痛快!”,系紧裤腰带,憋红了的脸也逐渐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反倒是树上的乌鸦不再叫了,两匹骏马也懒洋洋的呼着气。
这趟差事可不好做啊!杀手图钱,他这第一单生意非但没几两银子,还要担着被人砍死的风险。李忻还在想,这为立个功可真折腾。
难怪自己当日接了这活打算离开时,于超脸上露出那样的表情。
原来这所谓冷笑也是有理由的。
好个于超……
登徒子的家伙,没想到如此乖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