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通达决定要告诉吴森海他犯的错误,他本来想的是以后加倍对吴森海好,这次的事情就不要让他知道以免他难过了,可是他突然意识到他该为此付出代价,他不配吴森海全心全意的爱。
只是当他第二天给吴森海打电话的时候却再也说不出口了,“通达,你能不能来陪着我?”吴森海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哭了,冼通达听着心如刀割,他问,“在哪儿,给我发地址,我马上来。”
研发团队的曹正看完他昨天发过去的资料,说是今天下午就要跟他讨论,冼通达本来已经答应了他,毕竟晚一天就要烧掉他不少钱,可是现在他的脑海里面只有快点见到吴森海,他在哭,他不能让他一个人。
吴森海却又沉默下来,除了轻微的哽咽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冼通达着急起来,“海哥,到底在哪里,我去找你,你不要怕,我会陪在你身边,你不要怕。”
吴森海吸了吸鼻子问道,“你上海的事情忙完了吗?”他只是在吴爸爸的逼迫之下难受极了,恨极了自己,左右为难,自我厌弃,自我折磨。
冼通达语气中是压不住的焦虑,“我回深圳了,你快告诉我你在哪?”
“我在武汉,我爸生病了,通达,我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吴森海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那个人放声痛哭。
冼通达打开外放,一边哄他一边订票,他算是知道家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幸好他昨天才回来,行李箱都没打开过,完全可以现在就走。家里离机场更远,他订了最近一班的高铁。
很快就有护士喊吴森海去找医生,他挂了电话。冼通达在高铁上又拉着曹正开了个会,把下午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才给李锋锐打电话让他帮忙盯着点,有什么事情及时告诉他。李锋锐懂得不多,他也只是需要个人帮忙盯一下进展而已。忙完这些琐事,冼通达揉了揉额头,只觉得心烦意乱。也不知道吴森海现在怎么样了、他向来是这样,表面看着强硬,实则内心敏感又脆弱,都怪自己如果没有耽误那两天也许早就回来了,就不需要他一个人去面对这种事情了。
无尽的悔恨快要把冼通达淹没了。
景愿接到薛年年电话时放下了咖啡杯,她对薛年年曾经有过好感,没有哪个做母亲的会不喜欢一个温柔大方,又能给自家儿子带来助力的儿媳妇,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她对这个女孩失望透顶。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景愿仍然不想接通这个电话,可是打电话的人也很固执,景园叹了口气,还是不能闹得太难看了,她接通了第五个电话。
“阿姨。”薛年年喊她,语气一如之前那样温柔恭敬。
景愿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勾起唇角轻笑道,“年年啊,好久不见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她不认为她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薛年年接下来的话语却差点让她笑出了声,薛年年道,“阿姨,我还是想跟通达结婚,只是他现在好像在生我的气,您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景愿心里那股自从知道自家儿子被人说八字不好的恶气终于散去了,她也不再掩饰自己的不满,毕竟现在她才是那个赢了的人,她冷笑一声道,“年年,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冼家门楣低,配不上你们薛家高门大户的,你呀,还是踏踏实实找个门当户对的,省得结婚的时候又被人家说八字不好。这八字不好一次两次还好,多了对你也不好不是吗?”景愿年轻时自己事业也做得不错,冼钰的性情就是随了她,怼起人来真是让人恨不得把头钻到地底下去。
薛年年却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她手里也有景愿的软肋,她温温柔柔地使出了必杀技,“阿姨,通达跟我分手后就开始交男朋友了,您觉得是因为什么?您不会想要一个男儿媳的不是吗?他既然能被我伤透了转而去喜欢男人,恐怕也只有我能把他拉回正道,您说呢?”要想让做婆婆的人退让,自然就是儿子的偏向。薛年年不紧不慢地补充道,“您如果放着不管,就不怕通达一直这样下去吗?毕竟。他为了现在的男朋友连工作都丢了呢。”
景愿的心一紧,已经完全忘记了要狠狠嘲笑薛年年的倒贴行为,她追问道,“你说什么?他为了谁把工作丢了?”冼铭诚自觉已经跟儿子聊过这件事情了,儿子的反应也属正常,便没有再把这个事情跟自己老妻通个气,这就导致景愿一时之间根本难以接受。
“阿姨,您不知道吗?他跟一家公司的同事,叫什么吴森海的谈恋爱了,然后在公司传开了两人就先后离职了。”薛年年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她已经可以预知她跟冼通达的婚礼就在不久之后了。
景愿猛地站起来,瞬间的眩晕感差点让她倒下,她稳住身形,尖声道,“谁?吴森海?”前几天的记忆再次翻涌上心头,那个住在冼通达家里的男人说,我是吴森海,是冼通达的朋友,那闪躲的眼神,那怪异的感觉,怎么会这样?冼通达是认真的吗?他都把人带到家里去住了。一时间景愿心乱如麻,方寸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