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可以吧。”
壶禺见状是神情凝重,“我虽对魔煞功一窍不通,但…自出狱以来,看到我魔珠与六煞的状态,再看到你们练的九转天罡功,大概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若是他的记忆与修为还在魔珠中的话,或许不是难事。”
话音落毕,便见他同样伸出右手准备接住。
然而,薛明一却在此时收撤回手,将木魔珠攥紧在了怀里。
“他的事是很重要,但…先别急,你的事还没说完。”
薛明一再度抬头直视向壶禺去问道,“现在我们虽然知道你是属于哪种‘空古党羽’了,至少你自己是这么说。但还有一件事,在四百年前的刑讯审问中就早已对你提过,而你四百年来不曾回答,或是并没有配合、给出真正的回答。”
“如今,既然你已从四百年的牢狱生活中有所感悟,玄阙宗也给了你改过自新、将功折罪的机会,还替你除去柏川王咒印、白送了你如今修为…”
“那么,你是否可以回答了呢?”
“…回答什么?”
壶禺听着,眉头是愈发紧锁。
“九魔珠。”
薛明一道,“这种…与噬天大阵殊途同归的,可以由他人处汲取法力、精血或修为的,如此的邪术和邪器…你当年,究竟为何要炼制出来?是受柏川王指示或威胁,还是…自己创造?”
壶禺一言不发。
“这种东西,在大部分仙门都是绝对禁止的。”
青玄子平静道,“在别的地方不好说,至少在我们玄阙宗,和我八百多年前凡人时在青云境所创的天门山,都是明文规定。”
“因为…人性,是不可试探的。”
“一旦原本更辛苦、更坚持、更需等待才可积累的东西,变成了可以被轻松便捷的劫获和掠取,那么不论是仙人们的法力和修为,还是凡人的钱货资财、领土权力之类,都将变成大鱼吃小鱼的游戏。”
“直到最后,只剩一个最大赢家,或者说,幸存者。”
“…唉。”
只见壶禺听到这里,又是仰头长叹了一声、便再看向了二人去道,“九魔珠在我被捕之前已有,当时我仍是空古的永生信徒,此物…自然是为效命柏川王,所炼制创造出来的。你们想想这四百年,谁持有魔珠的数量和时间最久,便也就明白了。”
“而我身上既然还有咒印,那么受指示、受威胁还是自愿,当然也就都没有冲突,是哪种也就不重要了,可以说…都是吧。”
“…柏川王,曾持有七魔珠三百余年。”
薛明一闻罢是神情凝重起来,“你莫非是说…在此期间,他一直有在汲取他人法力,增长自身修为?”
“不止,在我被捕前,他就曾使用九魔珠了。”
壶禺摇了摇头说道,“而且类似的、你们所谓的邪器和邪术,他手上可远远不止我的九魔珠,只不过我的九魔珠最出名而已。毕竟以他的权力和层次,能网罗和搜集到的东西有多少,也不难想吧?至于我被捕后他做了什么,用我的魔珠在做什么,我就的确是一概不知了。”
“这个问题的话,他会有答案。”
这时,从进门起就一直严肃地保持着沉默的灵祥宫主,终于是开了口、抬手指向了一旁始终呆站着的冥王去。
话音落毕,薛明一、青玄子、壶禺三人便也都看向了他去。
“行,那就轮到他了。”
说罢,薛明一伸出右手向前,松开五指,那木魔珠便飘向前方,顺着它的原主人壶禺缓缓飞了过去。
壶禺也伸出右手,魔珠飞到他手中,被他就此三指握住。
而后,便见他稍转侧身,右手伸直出前、对准了冥王,开始运功施法…
嗡!
随着魔珠开始散发青光,一阵鸣响也持续传出。
几步开外,只见冥王那魁梧奇伟的身体是凌空悬浮了起来。四肢伸直,五体大张,两眼翻白,七窍喷光…
在场所有人都能明显的感知到,木魔珠中蕴含的复杂法力,正在一点点的流入冥王体内…
……
“呃…”
过了一阵,冥王终于抬出左手、扶向额头,传出声息,像是恢复了一些神智。
壶禺也在此时停止施法,扑通一声,便见他重重跌落在了地上。
在四人的目光中,冥王抓起陌刀,撑拄在地、站起了身来,透过头盔间的缝隙,环视起四周来。
“冥王!”
这时,只见灵祥是起身厉喝了一声。
“你是…灵祥?”
冥王应声看去,一眼便认出了他。
这一开口,便也印证了他的神智已然恢复。
“这里是…圣佑宫吗?我怎么在这?”
同样也做过三十多年宫主的他,当然只看四周变化不大的装饰风格,便认出来了是何地方。
而看到灵祥如今服饰,冥王便也明白他已经接替其父、做了宫主。
“不是梦境,你的确在圣佑宫,从玄阙仙岛下来了!”
即使已经报了仇、过去了百年,灵祥对着冥王仍是一脸凶厉、仿佛从未放下往事,“还记得我和这里就好,我就长话短说了!现在,是玄阙历十三万零九百二十六年五月。我不知你在玄阙宗失去了多久的神智,总之,距离你被赶出这里,已经过去一百一十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