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这可是一天的口粮,你一顿吃光了,下顿怎么办?”顾青山不紧不慢地说道。
“啊?”罗志远大惊,忍不住惊呼出声。
“哦?你小子会说话?”顾青山显然也听出来了,罗志远刚才那声惊叫,不像是哑巴能发出的!
罗志远稍一寻思,觉得此人心地不坏,便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小声说道:“大叔救我!请千万不要把这事说出来!”
顾青山顿时来了精神,翻身爬了起来,凑到罗志远身边,同样小声问道:“小子,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罗志远想了想,说道:“我本温州人氏,只因去年跟随掌柜,去往高丽营生,遭遇风暴,船毁人亡,我侥幸流落荒岛。后来,被一个叫王阿虎的路过,便把我带了回来。不知道那王阿虎跟市舶衙的人怎么说的,然后我就被送到这里来了!”
顾青山听了,略一沉吟,问道:“你们是几月出海?”
“八月!”
“愚蠢!八月份去高丽,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大叔这话是什么意思?”罗志远问道。
“你们船上就没有舟师吗?”
“我不知道!”
顾青山摇了摇头,说道:“你小子真是命大!”
“顾大叔,听你话里的意思,你好像对航海很在行!”罗志远道。他说话的时候,时不时扭头看向外面,担心被狱典发现他会说话。
“放心吧,他送完饭,一天都不会再来!”顾青山说道,“我在海上跑私货,若是不懂航海术,岂不是早死啦?”
“顾大叔,你从哪里学的航海术?”
顾青山道:“我本邢州人,一十五岁跟随恩师郭守敬,学习天文、水利,奔走各地,检查河道。”
“郭守敬?”罗志远听到了一个让他熟悉的名字,声音都不禁高了许多。
“你知道恩师?”顾青山有些好奇地看了看罗志远。
罗志远心道,废话!历史上就这几名科学家,我能不知道吗?我不光知道郭守敬,我还知道他制定了授时历,但他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郭守敬有没有制定出授时历,所以不敢乱说。
“郭大人享誉海内,谁人不知!”罗志远道,“大叔既是郭大人弟子,为何会落得如此地步?”
“唉!我跟随恩师四年,只因年轻气盛,失手杀死一名色目人,吃了官司。本该问斩,只因恩师力保,搭上了五年的俸禄,还被降了职,这才换回我一条命,却被改了贱籍,发配到了莱阳!”
顾青山说完,双目望着远方,似在回忆着什么。
“顾大叔,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再回去找郭大人呢?”
“我已经拖累恩师,怎还有脸再去见他老人家!”顾青山说道,“小子,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顾大叔,我叫罗志远!”
“志远!好,志向远大!你若能出得这里,他日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