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报卖报~懿安皇后办学,京师女子学校,懿安皇后自任为校长。”
“懿安皇后亲自教导,只招收平民之家女生,年六岁至十六岁皆可报名。”
“师资力量雄厚,皇后不定时前来讲课。”
报童飞奔,大声吆喝着。
懿安皇后办学啊,多劲爆的消息?
果然,百姓争抢了起报纸。
“你家女子正适龄,可愿去?”
“不去,女子无才便是德,上什么学?能做官还是考功名?”
“对啊,早晚要嫁人的,没来由空耗粮食。”
短暂的议论后,几人散开。
不一刻,几人在原懿安宫前再见。
“不讲义气,让我们不来,你自己倒来了。”
“你不一样?”
几人怒目而视,看的他们的女儿或者孙女一头雾水。
平时关系挺好的啊,怎么就忽然要翻脸了呢?
好在不会打起来。
有禁卫维持秩序。
不是巡城司,而是羽林卫。
排队报名。
“你换了衣裳,却不换鞋子,能不能用点心?滚!”
“你手里的是桂王皮包,是平民之家用的起的?滚!”
“户籍、住址……内城里有平民?滚!”
大量想浑水摸鱼的富庶或者权贵人家被赶走。
这等人家若是真想让女儿读书,有的是私塾,而且他们的老婆大概率识字,肯定不能让他们和平民抢机会。
但是多数平民的观点跟那几个忽悠好兄弟的人一样,认为女子读书无用。
不是想不到可以攀附懿安皇后,而是知道可能性太低。
不如留在家里做活。
洗衣煮饭,再不济可以带一带弟弟妹妹,等十二三岁换一笔彩礼,比虚无缥缈的攀龙附凤实际。
女子科举,在不能实行强制义务教育的时候,不可能实现的。
即便如此,皇帝还是给予了最大的支持。
从两天时间把学校建起来就可见一斑。
“慢慢来,不急于一时。”皇帝信马由缰,沿着沽水缓缓往上。
李慕北奋笔疾书:“帝忧旱情,视察沽水,念百姓不能读书,心急如焚,恨不能人人入学……”
刚刚上任,李慕北已经抓住了书记官的精髓。
走了不远,河滩的草丛里隐约传来婴孩的啼哭。
皇帝观察片刻,道:“未见百姓,怕不是有人家的孩子丢了,去看看。”
叶子枝说道:“陛下,水边草深,定有蛇虫,臣带人去吧。”
“行。”皇帝没有坚持。
李慕北奋笔疾书:“帝闻婴啼,欲往寻,左右阻拦,帝乃罢……”
叶子枝等人下马进了草丛,一边用刀枪敲打一边往前,很快到了啼哭声传出处。
遍地骨骸,比拳头大一些的颅骨空洞洞地看着诸人。
一个婴儿就在骸骨之中,有两条围着他嗅来嗅去。
叶子枝把手中长枪投出,咻地一声,擦着一条野狗插在地上。
野狗受到惊吓,夹起尾巴呜咽着跑了。
叶子枝揭开看了眼,抱起孩子,回到了皇帝面前,道:“陛下,是男童。”
裹了一块又破又脏的布,身上血迹犹存,皱巴巴的,显然是刚出身就被扔了。
没哭没闹,盯着皇帝看。
皇帝取下披风换了破布,道:“去周围问问有没有奶孩子的妇人,给他吃一口。”
飞骑散开打探。
叶子枝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此处似乎是弃婴之地,骸骨很多。”
“京畿之地人多地少,然而收入日涨,还养不起孩子吗?”皇帝皱起了眉头。
诸人沉默。
他们久在军中,确实不怎么知道民间疾苦了。
不一刻飞骑回报,三里外的村子有哺乳期妇人。
一群人飞奔而去。
里正带着村民出来迎接。
没行大礼,但是看那毕恭毕敬的模样,显然是知道皇帝身份的。
并不奇怪,京畿这地界,有精悍骑士随行,自己又俊朗无双的,除了皇帝不做第二人想。
“给孩子洗洗,吃饱。”皇帝扭头看向李慕北。
李慕北掏出了一张十两面额的银票递了过去。
“太多了,不需要,就一口奶……”妇人连忙拒绝。
“拿着吧,你有孩子要养,不容易。”皇帝抢过银票塞进了妇人怀里。
真想给陛下生個孩子啊。
妇人脸上闪过一丝潮红。
只是知道不可能,慌忙接过孩子去忙。
皇帝见其中不少小孩子,示意叶子枝打发一下后,问里正道:“见百姓并无饥色,不想是养不起孩子的,为何还有弃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