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撅着嘴,张开双手向常忆卿道“累了,抱抱。”
常忆卿一愣,小梅赶紧抢上前,抱起小女孩儿,向常忆卿一笑“我来,我来。”
常忆卿一乐,拉了另外两个女孩儿的小手,向陈潞昌一撇头,几人沿路往大营走去。待把孩子们都送回了家,小梅和常忆卿也回了老屋那边。两人刚走到院门前,常忆卿走在小梅后面,余光感觉周围有人正看向他们俩这边,遂没有跟着小梅一起进院子,而是沿着院墙向后面走去,走到拐角处,刚一转身,便被一只大手紧紧捂住了嘴,其实,以常忆卿的武功,本可以在第一时间将那人撂倒,只不过,在她刚被捂上嘴的那一刻,发现那人竟是王鹰,于是心下有了盘算,任凭王鹰用胳膊将自己箍住。王鹰左手死死地捂着常忆卿的嘴,右胳膊则将常忆卿的双臂,紧紧箍在她的身体两侧,背靠了后院墙,从拐角里向外望去,见没人,便又缩回拐角,感觉到常忆卿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似乎很是害怕,而常忆卿的嘴被王鹰的大手捂住,连鼻子都几乎盖上了,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王鹰阴着脸儿,在常忆卿的右耳边悄声道“我一会儿把手拿开,你若是敢叫一声儿,我就立刻把你的脖子扭断,听明白了么?”眼见着常忆卿缓缓地点点头,方才慢慢把手拿开。
常忆卿刚刚被捂住了好久,现下终于呼吸畅快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仍旧十分惊恐地看着王鹰“王大哥,你怎么了?”
王鹰此时,目光警惕且审视地,上下打量着常忆卿,语气缓缓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常忆卿怯怯地看向王鹰,道“王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是惠儿啊。”
王鹰再一次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语气转而恨恨地向常忆卿道“少他妈给我装蒜,那个姓庄的我早就看着不对劲儿,现在又是你........”却没有说下去。
常忆卿心中一时分明了许多,表情缓和了些,语气缓缓道“我,怎么了?”
王鹰立刻注意到,常忆卿似乎没那么紧张了,戒备和警惕反而增加了许多,猛地从腰间抽出把匕首,硬生生抵在常忆卿的下巴上,将常忆卿按到墙上,低声道“说,你是不是去找了陈奇那个老东西?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这下却换常忆卿迷糊了,奇怪地看向王鹰,皱眉,语气疑惑道“你说什么?”
常忆卿说这话时,看似不像有假,王鹰心里,一时也犯了嘀咕,缓缓把刀放下,又仔细打量了常忆卿一会儿,遂恶狠狠地看着常忆卿道“我会盯着你的,别想玩儿什么花样,就算你是她的人,也不行。”说完,转身向后山跑去。
常忆卿一惊,想细问,却已经晚了,着急地向王鹰逃跑的方向低喊道“他(她)是谁?”可此时,王鹰已经隐入山中不见了。侧耳听得前院有匆忙的脚步声,似乎是往这边来的,正要拐出墙角,一下子撞上了一个人,被撞得坐在了地上“哎呦!”
“你没事儿吧?”小梅赶紧上前扶起常忆卿,看她有没有受伤
常忆卿站起身,掸掸土,摆摆手道“没事儿,没事儿,”说罢,抬头看向小梅“你干嘛啊,突然窜出来,吓我一跳。”
小梅抿了抿嘴,向常忆卿道“你还说我,你又干嘛去了,我都快进屋了才发现你没跟进来,出去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才想着到后面来看看,你跑这儿来干嘛?”
常忆卿随意地垫了垫肩“没什么,刚要进门的时候,听见这后面有动静,就过来看看,结果什么也没有,可能是山里的动物吧,”说罢,向小梅一撇头“走吧,回去吧~”说完便往回走去,小梅也只得跟在她身后往回走。
常忆卿自此后,越发觉得不对劲,王鹰那日的话纵然说得突兀,却让她不自觉地想到常初雪,真的是姐姐么?常忆卿弄不懂,为什么常初雪会突然出现在平顺县,又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王鹰这般紧张,想了许久,却是怎么也想不通。之前有太多的迹象,从转道贺家村时就开始了,但怎么看,又都觉得没什么联系,一个线索顺下去,却接不上第二个线索,可明摆着,每个线索又都环环相扣,难道说,这就开始了么,有了这样的想法,常忆卿只觉得一切都来得太快了。七月初的一个晚上,离歌笑几人都睡下了,常忆卿待到后半夜,从中衣的里衬中掏出个很小的药瓶,倒出一粒药,吃了下去,然后从肚兜里拿出挂在颈上的长命锁,掰开来,里面是一个个断香似的东西,取出两根儿,将其中一根儿在炕沿儿上划一下,其顶头便冒出了细细的烟气,悄悄绕过帘子放到小梅和柴胡躺着的那边,静待了一会儿,起身下了炕。此时,柴胡已隐隐打起了呼噜,穿好衣服,轻轻出了左进室,另一根儿如法炮制,从右进室的门缝儿间,以弹弹子的手法,打到了离歌笑与燕三娘的炕上,又等了一会儿,方转身出门。出了院子后,沿着上回小梅带她放天灯时走的那条道儿,一路到了临崖边,只见那里已经有个人在等她了,犹疑了一下,缓缓走上前,却不离得太近。那人转过身来,划亮了手里的火折子,只一瞬,常忆卿便看清了来人,而后,那人就把火折子盖了,又一瞬,四下漆黑,但借着微弱的月光,依旧能隐约见得那人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