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一路沉着脸,进屋后让王嬷嬷关了门,转身厉色道,“你给我跪下!”
江芸娘没动,“不知儿媳做错了什么,母亲竟要罚我?”
“第一,你请安迟到。第二,你怎么能当着老爷子的面撒谎?”张氏正愁没理由教训江芸娘,现在是江芸娘自己作死,她得摆出婆婆的款来。
江芸娘微微笑道,“母亲说错了,儿媳到的时候,祖父祖母并没有到,所以儿媳不算迟到。至于学规矩的事,母亲不愿意体谅儿媳,那昨晚的事,儿媳倒是想去找祖父说道说道。祖父不是希望人丁兴旺么,怎么母亲偏偏不让二爷与我圆房?”
“你?”
张氏一口气喘不上来,摔了手中的茶盏,噼里啪啦碎成四五瓣,“好你个江芸娘,方才都是装傻充愣,现在暴露出真实面目了。我是你婆母,你竟然敢如此忤逆我,光凭这一点,我就可以休了你!”
“母亲,您是不是又忘了,二爷马上要殿试了,若是被人知道他与妻妹通奸,他还能参加殿试吗?”江芸娘淡淡地笑着,把柄这东西不需要多,只要有一件够用的就行。
宋文翎的前程,就是张氏最在乎的事。
之所以没在众人面前捅破宋文翎和江白柔通奸的事,就是为了能拿捏住张氏和宋清柏,江芸娘嫁妆的库房钥匙还在张氏手里,她得先把自己的东西讨要回来再说其他。
张氏的脸色白了又红,她指着江芸娘,嘴里说着造孽,“你这是打量我不敢拿你怎么样,所以威胁我了?你别忘了,文翎也是你的夫君,你和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文翎没了前程,你能好过?”
“母亲说什么呢,我可没说要毁了二爷的前程,只是提醒您,别把我逼急了,不然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江芸娘不装了。
听此,张氏头痛了,当初选择江芸娘,就是觉得江芸娘长于乡野好把控。可这哪里是软柿子,分明就是个白切黑的土霸王。
可儿子的前程要紧,她不敢以此冒险,毕竟她就一个嫡子,所有的指望都在儿子身上。
“好好好,你很好。”张氏捂着胸口喘气。
“多谢母亲夸奖,我自然是个好的呢。”江芸娘笑着道,“您也不用生气,我那么说,也全了您一个慈爱的名声。”
张氏:……她怎么越听越发堵?
本以为凭着江芸娘对文翎的喜爱,她可以把江芸娘压得死死的,偏偏出现一个江白柔,害得她处处被掣肘。
想到江白柔,张氏的心情又很复杂。
如果江白柔没怀孕,那一切都好说,她绝对不会让江白柔进门。但江白柔有孕了,这就不一样了。
思绪越理越乱,张氏深吸一口气,再去看江芸娘时,眼中划过一抹杀意,不过很快被她掩盖了下去。
“你这么说,我倒是要谢谢你。”张氏嗤了一声,“我奉劝你一句,你既然嫁给文翎,这辈子注定是我们宋家的人。你祖母是高门大族出身,最看重女儿家名节,她绝对不可能让你和离改嫁。女人这辈子,活的无非是夫君和孩子,若是没有夫君的宠爱,又没有公婆的支持,你以为江家能手长到来宋家护着你?你觉得你在宋府的日子能好过?”
顿了顿,张氏加重语气道,“你若是不听我的教导,日后有你苦头吃!”
“往后的事,谁也看不准呢。”江芸娘可不吃张氏这套,什么夫君和孩子,都是狗屁,夫君不义,她也不用守着一棵树吊死;公婆不仁,更没有尊重的必要。
特意跟过来一趟,江芸娘可不是为了听张氏说这些话,她见张氏再次皱紧眉头,直接道,“想来母亲生我气了,既然如此,您把东西还给我,我就回春熙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