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舟长叹一声，事已至此，也只能让小女儿到宋府做妾。他好歹是个四品官，却让女儿去做妾，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被人怎么说？

可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又不可能真让卢氏把人打死，江停舟长叹一声，无奈道，“还是让白柔以贵妾身份进宋府吧，到底是一条人命。”

卢氏满脸不解，“可是老爷，江白柔她……”

“你别说话了。”江停舟沉下脸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嫌不丢人？”

卢氏被当众打断，还被指责，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直到委屈翻涌上心头，眼眶瞬间湿了。

江芸娘在心中冷笑，他父亲这个人，还真是虚伪自私。

“父亲，您让江白柔进宋府当贵妾，就算不考虑女儿的感受，也得想想您自个儿吧？”江芸娘也跪下，她以后与宋文翎和离，还是要先回江家，至少现在，不能像对张氏那样威胁父亲。

江停舟皱眉，“你要说什么？”

“您是四品官员，前脚把我嫁到宋家，后脚又把另一个女儿嫁过去，这样的事传出去，只会成为同僚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江芸娘叹气，“若是非要让江白柔进宋府，倒不如让我与宋文翎和离，我便没什么好争的了。”

“不行！”江停舟和江老夫人异口同声道。

江老夫人坚决反对，“我不管外边人怎么样，但我们江家的女儿不能和离改嫁，我不能让江家祖宗蒙羞。男人三妻四妾又不是大事，江白柔让你受委屈了，但她进宋府只是个妾，还不是要在你手里讨生活，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父亲的名声呢？”江芸娘一脸为她父亲好的模样，“难道祖母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不顾我这个亲孙女，也不为父亲着想吗？”

江老夫人说不出话来了，她确实对小孙女有感情，但儿子更重要。他们江家不算显赫，但也有百年历史，还没出过做妾的女儿。

看看江芸娘，又去看儿子，江老夫人动摇了，“可……可也不能让人打死白柔啊，上天有好生之德，我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能看着她被打死？”

赵氏听得快气炸了，嘲讽道，“就是正经有血缘的姑娘，敢干出私通这种事，打死都是轻的，好些地方得浸猪笼。更何况是个没血缘的，老夫人拦着芸娘不让和离，说是江家的规矩，那让江家女儿去做妾，也是江家的规矩？”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但赵氏不怕。

她不是江家的人，娘家、婆家的官职都比江停舟高，夫君日后要承袭爵位，她有说这些话的底气。

江老夫人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又说不过赵氏，转头去看儿子，“停舟，你说呢？”

江停舟看着梨花带雨的小女儿，再去看两眼凄凄的大女儿，想到大女儿这时还能为他着想，心里多少有点愧疚。再去看小女儿时，他也有些动摇了。

若是没有卢家人还好说，可卢家人也在，若是处理不好，江家真没了好名声。

为了一个女儿，值得吗？

江白柔看出父亲眼中的犹豫，再次恳求道，“父亲，我也是您的女儿啊！”

这一句话，让江停舟瞬间变了脸，心虚地推开江白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