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娘看众人慌归慌,却还是不肯交代出其他银子的去向,重新坐了回去。
好在没过多久,秋月拿着身契来了。
有了身契,就等于拿捏住这些人的命脉。
一块跟来的还有周嬷嬷,她女儿王月娥立马扑了过来,哭着道,“母亲,您要救救我们啊。刚才大姑娘把孙彬拉走了,现在还不知道死活,您都来了。那老……呜呜。”
不等女儿继续说,周嬷嬷把女儿拉到一旁,“你小声点,老夫人已经知道这个事了。但你家孙彬办事也太不靠谱了,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查账吗?大姑娘随便一查,全是漏洞,让我怎么救他?”
看着远处跪下的外孙们,周嬷嬷也心疼,但老夫人让她过来的用意不要太明显。还好她给几个儿子安排了事干,和庄子里牵扯不算多,只希望大姑娘点到为止。
“可是母亲,我们都是为了老夫人办事啊。”王月娥强调道。
“你还好意思说办事,三万两银子,你们给老夫人一万三,自己私吞了一万七,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要不是因为这个,老夫人也不会对你们失望,还有转圜的余地。可孙彬也太贪心了吧,人家是主子拿大头,他却自个儿昧下那么多。”周嬷嬷知道孙彬有拿好处,毕竟逢年过节送到她那里的礼也不少,但不知道孙彬那么大胆。
“那我们怎么办啊?”王月娥一开始也害怕,后来看着家里的钱越来越多,虚荣心膨胀起来,只想要更多的钱了。
周嬷嬷叹了口气,往大姑娘那看去,正好和大姑娘对上视线,心头不由一紧。
“嬷嬷说完了吧?”江芸娘直直地看着周嬷嬷。
周嬷嬷讪讪道,“老夫人的意思是家丑不可外扬,报官就算了。至于怎么处置,都听您的。不过牵扯了那么多人,咱们家也不好全都打杀了,那就太造孽了。您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江芸娘笑着道,“孙彬几个主要犯事的主管,每人五十板子,能活下来的就卖去矿里做苦役,活不下来就随便了。至于他们的家人,这么些年,贪了那么多银子,现在也该退出来。我给你们一条生路,两千两银子买一张身契,拿得出来的就拿着身契自由去。拿不出来的,就卖到西北或者蜀地去。”
江芸娘要的是钱,而这些人家里的钱都被她搜刮干净,那从哪里拿钱呢?
自然是去找老夫人要。
江老夫人会不给吗?
大部分人是不会给的,可周嬷嬷的女儿,还有几个管事的孩子,那都是江老夫人的心腹。她要是不给,就会和周嬷嬷离心,其他的人就有可能指证老夫人才是主谋。
江芸娘给众人一日的时间筹钱,先处置了孙彬几个。
只是打板子时,孙彬挣扎着跑出庄子,江芸娘想都没想,就拉弓对着孙彬。
她的箭术说不上百步穿杨,但能射中孙彬的大腿。
只听一声嚎叫,孙彬原地摔倒,被二勇几个拖了回去。
江芸娘拍了拍手上的灰,正要上马车时,前方出现一队人马。为首的人生得黝黑,但眉目精神,冲着江芸娘笑咧了嘴,“你是谁家小娘子,竟然那么大胆子?”
江芸娘半掩着面颊,说是江家,便上了马车,见对方还不肯让行,只好沉声道,“我虽不知道将军身份,但看您的玉带便知您官位至少三品。您也是有身份的人,不会在此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吧?”
“弱女子?哈哈,你说得对,本将军从不为难女人。我叫赫封疆,你记住我名字,来日必定会再见。”说着,赫封疆手一抬,给江芸娘的马车让出一条路,视线一直跟随着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