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行驶速度降了下来。

“主子，城门口快到。”盛菊驾驶马车，提醒冬晙达。

冬晙达掀开车帘的一条缝。

果真如所料。

城门口有重兵把守！

仔细盘问着每一个准备出城的人。

特别是见到女的，一定要仔仔细细的对照着他们手中的画像。

虽然芫启这一日之间变化巨大，但她的五官轮廓没有什么巨大改变，若是这样对照画像看，还是有很大的风险。

“在前面巷口处停一停。”冬晙达吩咐盛菊。

马车停了下来。

冬晙达扶着芫启半躺在车厢中，车厢里垫着厚厚的褥子。

冬晙达从那马车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瓷罐。

打开瓷罐以后，里面有一张浸泡在药水当中的人皮面具。

这是芳轩阁连夜送来的人皮面具。

段渺和苏宁珍也是羽林卫，查找抓捕的人物之一。

站在新宝斋的角度看，这两个人明显与芫启是一伙的。

芳娘自然是连夜要把苏宁珍打包送走了。

此事细究起来，源头还在苏宁珍身上，为了消除冬晙达的怒气，芳轩阁把它压箱底的人皮面具全都送了过来。

段渺和苏宁珍两个人原本还想负隅顽抗，被毫不留情的五花大绑，由芳娘亲自操刀，为他们贴上人真皮面具，换了一种模样，混在芳轩阁出城才采摘鲜花仆役之中，率先送出京都去了。

“可能会有点凉。”

冬晙达先是用一张湿润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芫启的脸颊，随后抹了些润滑油脂在芫启的脸上，轻轻地抚摸开来。

冬晙达手略有点粗糙，那指缝之间还有长年累月练武留下来的老茧。

他的动作很轻柔，也很小心。

芫启总觉得脸上痒痒的，止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冬晙达捏住元气的鼻子。

芫启一时无法呼吸，之后只好止住不笑，气呼呼地瞪着冬晙达。

冬晙达小心地把人皮面具从瓷罐当中挑了出来，一点一点地黏在芫启脸上。

他黏的是那么认真那么专注。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

芫启不由联想起那成衣铺子的更衣室，有点害羞的别过头。

“别动！”冬晙达把芫启的头又别了回来，“还没贴好。”

芫启只好羞涩地闭上眼睛。

但闭上眼睛以后，那触感无限放大。

感觉到像是那春风吹过脸颊，又像是蝴蝶的翅膀，在脸上轻轻地扇动着，那心尖尖上痒痒的，像是喵如意的爪子在挠啊挠的。

突然，不经意间，冬晙达带着老茧的拇指划过芫启的嘴唇。

芫启心头一抖，睁开眼睛来。

她听见冬晙达：“好了。”

芫启很想看看现在自己的模样，想去摸那面铜镜，手臂无力，只得哀求着冬晙达。

“把那铜镜给我看看。”

冬晙达反而把那铜镜收起。

“出了城，反正要摘的，不看也罢。”

再哀求了一下，冬晙达还是不给，芫启只好作罢。

冬晙达重新在芫启的身后坐下，把她扶起，揽在自己的怀里，这才对盛菊说：“走吧。”

京都分为东、南、西、北4个门，冬晙达和芫启走的是东门，兴竹与无止，走的是西门，约定汇合的方向是北面。

此时的东门守着九城兵马司和羽林卫的人。

对出城的人，一个一个的认真盘问过去，每一辆马车必定要从头到尾检查一番。

有惊无险。

看守的查看了冬晙达递上的腰牌之后，仔仔细细查看了一下这马车，再对着那张画像，看了看被拥在冬晙达怀里芫启的脸，这才挥手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