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张绝望，哭泣，无助，惊魂未定的面孔，那是一双双没有生气的眼睛。

佟莉和曲比阿卓两个内心咯噔一下，当看到徐宏双目赤红，眼神悲伤，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石头受伤了，他快……快顶不住了……”赤红的瞳孔，声泪俱下。

佟莉看向了前方的地上，石头张天德浑身是血，他的胸口血肉模糊，甚至还残留着弹片。

心身具颤！

脚步都虚晃了起来。

这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们都是机枪手，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刚加入蛟龙那会，她毕竟是女兵，各方面距离男兵有些差距，跟不上大家的脚步。

几度，她都在想要放弃，她跟不上队友的脚步，她不是一个合格的蛟龙突击队成员，她不能抹黑这支英雄部队。

但张天德一次次的鼓励，分享自己的训练心得，更是给她细细讲解怎么成为一名机枪手。

在石头的鼓励下，她挺了过来！

“石头……”

佟莉喊着石头的名字，冲了过去，抱住了石头。

“本来敌人已经冲了进来，是石头奋不顾身，狂扫进来的敌人，最后被手雷……”徐宏哽咽，说不下去，转身去给一旁的陆琛在包扎断臂。

他的伤势也很重，在战场上失血过多，谁也救不了他。

而且手臂断了！

就算陆琛活下去，他也只能遗憾退伍。

石头已经快不行了，陆琛重伤，心就跟刀割一样，饶是三十岁的汉子，边包扎边落泪，无声哭泣，这都是他最亲密的战友啊！

“你告诉我，你小时候疼的厉害，妈妈给你吃一块糖就不疼了，我给你糖……”

佟莉手指颤抖，哆嗦在怀里寻找，张天德之前送给她的糖。

每次训练，每次出站，佟莉都会带着糖果。

每当自己坚持不住，她就会拨开糖果吃，仿佛糖果就跟张天德说的那样，吃了就不痛了，又有了坚持下去的力量。

好不容易掏出了一块红色的果糖，简简单单的包装纸，就是小朋友都能轻易打开。

但佟莉就是怎么也打不开，手指不听使唤，急得眼泪哗啦啦的滴落。

“糖……”躺在佟莉怀中的张天德，腮帮子被弹片划裂，一张嘴说话，涌出大量的黑血。

糖似乎是两个的一个约定。

佟莉将糖塞入了张天德的口中，

含着糖果的张天德，满脸都是鲜血，但一张微笑的脸，却是在鲜血李微微绽放。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无比的温柔，又似乎带着满满的不舍。

他艰难的抬起了右手，这是一双手掌长满老茧的手，这是一双战斗的手，也是全身唯一没有受伤的地方。

右手缓缓抬起，想要触摸近在迟尺的佟莉的脸。

但张天德尽力了，手在距离佟莉的脸，还有二十公分的时候，陡然坠落，落在了佟莉的身上。

他的手，尽管没有能抚摸着佟莉的脸，但至少触碰到了佟莉。

面含微笑……牺牲！

曲比阿卓是个坚强的女兵，她很少哭，但这一刻，哇的一声，她捂住了嘴巴，不让哭声从嘴里出来，泪眼汹涌而出……

“石头……”

给陆琛包扎伤口的徐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三十岁的汉子，无声哭泣，双手揪着自己的短发，似乎要将短发从头皮上拔掉。

楼下，张陆一直在警惕着敌人，额头上浮现了23道细入毛细血管的独立视觉神经，360度无死角，锁定战场的每一个方向。

突然。

楼上传来佟莉崩溃的嚎啕大哭！

张陆脸色蓦然一冷，一股怒气充斥着胸膛，就像一颗手雷在胸口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