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雨凝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在河边看见过野鹿，在四下无人之时，这些野鹿也曾经来过河边饮水。

那些鹿的角长而优雅，就连低头俯身饮水的样子都特别好看，水雨凝小时候就很喜欢偷偷找个角落看这些好看的生灵。

它们除了在河边饮水，还会吃河边的苔藓。

这些苔藓平时就长在河边，路过的人从来都注意不到的微小存在，它还不如河边的石头，河边的石头都有可能被村里的小孩扔到水里，砸出水花。

这些沉默的苔藓，就这样静静地、默默地在水边生长，进而成片。

水雨凝想了想小时候的鹿吃了苔藓，也许自己也可以当食物吃，随后伸手将瀑布石头边的苔藓用锋利一些的石头刮下来，上面还带着不少黏腻的泥土，可失去灵力的水雨凝已经太饿了，她将这些成块的苔藓在水里冲了冲，随后就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想象着当时河边的小鹿津津有味的样子，水雨凝也觉得这苔藓似乎没有那么难吃了。

识海中的樱子一直在自责，哭着说都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解毒，一定是那些东西最终积攒出了剧毒，可是现在樱子也感觉不出来水雨凝中了毒。

镜灵不愧是远古之物，此时稳重地安慰哭哭啼啼的树灵樱子：“也许你的主人自有造化，你就别担心了。”

当然，这些水雨凝现在都听不到。

山中除了水声和偶尔的鸟兽叫声外没有任何声音，水雨凝填了肚子也终于可以冷静地想想自己这几日到底吃了什么，才会引发灵力异常外泄。

梳理了两遍之后，水雨凝烦闷地闭上双眼。

毫无思路。

这几日吃的有毒之物樱子都及时解决了，其他东西自己也差不多都知道，除了这些从未见过的兰花，其他的大部分都在水雨凝的认知当中。

按理说，这些兰花不应该有毒性才对，即便是不同种的兰花，它们性状近似，也没有相克一说，所以应该不会产生新的东西。

难道是之前吃的其他灵草和兰花产生了什么奇怪的反应？

可这几日吃的灵草没有几百也有几十，而且这些东西桃公子他们的笔记上都没有记录，难道自己就不应该开启灵根？

也许自己这辈子注定就应该认命，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

水雨凝感觉到心中杂念纷扰，下意识想用清心咒时才回忆起自己现在已经毫无灵力了。

石台下面不远处就是瀑布下那个深不可测的深潭，一日之后是踏踏实实当个凡人？还是就此从这深潭上跳下去？

水雨凝摇了摇头，想起了最近锻体的修炼，心情烦闷的水雨凝只能动一动来消解了。

这半年来坚持锻体，水雨凝的身体强度确实有了肉眼可见的提升，身体也比之前有力多了，即便现在没有灵力，与凡人男子对打也绝不落入下乘。

水花四溅，月下悠然。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这瀑布旁的石台，水雨凝就在这里独孤地舞着，一脚轻踏石台边缘，白天这里还是干燥的，夜间却格外湿滑。

水雨凝脚一滑，整个人跌入瀑布深潭之中。

水雨凝飞快沉入潭中，潭水之上的月光逐渐暗淡下去。

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五行灵石、恢复记忆找回封境术解救小水龙、帮助温言报仇找生母。

还有很多牵挂的人，母亲、柳如月、师傅苍芷兰、了尘师傅还有……温言。

樱子和镜灵该怎么办，也会和自己一起消失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