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的剑很快便将塌方的密室甩在了身后,带着岑之笑一路乘风破浪,稳稳的落在了平地上。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本以为会再一次被淋个透心凉,倒是没料想到剑气护住了她的全身。
稍稍清醒了一下,来不及打量周围的状况,岑之笑就急匆匆地寻找蔓蔓的身影。
不知何时蔓蔓被转移到了连接阁楼的桥廊处,她急匆匆地走到蔓蔓跟前,朝怀里轻轻喊话道,“我带你出来了,快回你的本体吧。”
一团飘忽的赤橘灵光缓缓地没入了蔓蔓的眉心。
岑之笑蹲在一旁,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目不转睛又万分紧张的看着眼前蔓蔓的变化。
蔓蔓周身流转着一圈淡淡地灵光,那疏离冰冷的眼神渐渐有了温度,而后那双清亮的眼睛看向了岑之笑,扬起一个清浅的笑容,轻轻地说了句,“谢谢。”
岑之笑见这一幕才长舒一口气,想起了似乎该关注一下周围的事态如何。她利索地站起身打量一番,才发觉在湖中阁楼所施的阵法早已消失不见,也没见到容时的身影。
这阵法不是无法停止吗?那容时背上插着个箭能跑去哪儿呢?
“阵法无法停止,但是可以抵消,”不知何时,方截云和杭芜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他能施下阵法,我也能用机关术布局阵法,就偏用克制他木系阵法的金镇机关。”
方截云颇为得意地笑了笑,“也不白费我在那几个夜里偷偷来刺史府周边布置机关。”
岑之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那几日夜里方截云老是跑出去呢,敢情早就为了破阵做好打算了,提前撤离祸端中心地带也是为了有时间发动机关。
还没来得及搭上话,那阁楼的门窗轰的一声被一股气流震开,那些碎片划破长空急袭而来。
杭芜声见状立刻闪身在方截云和岑之笑前面,迅速抽鞭挥舞,将那些碎片纷纷荡开。
从阁楼黑暗里闪身而出不是别人,而是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两人。
他们身躯比普通人大上两倍,皮肤铁青,头发稀疏,獠牙突出,双目通红,身上还有些流着脓水的疙瘩。
仔细辨别他们的五官和身上破损褴褛的衣物,似乎是刺史夫妇。
除了依稀保留着一些人形特征外,乍一看这就是两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岑之笑几乎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只得转头朝方截云问道,“或许可以解释一下?他们不会扑上来吧?”
方截云挑了挑眉,“这俩不是想成为什么妖仙嘛,为了促进和妖元的融合,他们提前吃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结果时间到了,阵法被破,妖元也没有着落,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话音刚落,就见梁峋的身影从阁楼里飘然而至,那刺史夫妇此时完全就如同野兽般朝梁峋扑咬过去。
而梁峋只是镇静地抬手,利落地接下每一道攻击,身法飘逸自然,环臂运力间像是把这两人当做玩具一样戏耍。
“那仙水玫瑰的阵法就不简单,抵消阵法除了我在外围布下的机关以外,师兄将计就计入了那千刃阵,化阵力以此抵消,内外瓦解才彻底消除阵法。”
说罢,方截云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三个小凳排放得整整齐齐,还掏出了一个机关升起了火堆,顺势坐下然后朝岑之笑她们招了招手,“站着看多累,咱们坐下看。之笑姐你身上湿漉漉的,来烤烤火别染上风寒了。”
“不用担心,我布了机关阵,这刺史夫妇除了阁楼台子那片区域,出不来的。”
岑之笑倒也不客气便坐下了,但又不得不竖起来大拇指,“还得是你啊,方截云。”
这时,一抹熟悉的红色自阁楼上方一跃而下,他背后的金箭也因阵法的消失,得以顺利取出。
容时看见岑之笑身旁坐着歇息的蔓蔓,眼里满是欣喜的光彩。他立刻闪身来到蔓蔓身侧,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开口,声音微微颤抖,“对不起,让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