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齐府后院阴沉压抑,那五座假山处的震颤让人无法忽视。
法坛之上的齐老爷倏的眉头紧蹙,脸上的笑意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回头看着倒下熄灭的香柱,眼中冰冷得如寒窖一般,但随即便向身边的人轻轻摆手示意。
那人垂眸微微点头,迅速将案台上米碗倒扣。
方截云眼神微眯,看着眼前齐老爷这一行为,只是摇头撇了撇嘴,“不吉利,太不吉利了。”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了梁峋,“师兄,就任由这老狐狸继续整这些幺蛾子?”
在他看来,刚刚倒扣米碗时候,梁峋完全有能力直接阻止。
梁峋轻轻地摇了摇头,“截云,看来你这几日练功有所懈怠,死磕御剑术用处不大。”
“破棺之始,气场极度不稳,各种杂乱无章的气与力充斥游走,贸然出手恐费精力。”
“他倒扣埋着那五人生辰八字的米碗,虽是行压制之用,但也起了平稳暴乱之气的效果,不如顺着他。”
方截云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嘟囔了一句,“倒也不必时刻提醒我御剑术这件事……”
后院内妖风四起,吹得衣袂猎猎作响,那齐老爷紧握着轮椅的扶手,眸下一沉,缓缓开口道,“杀。”
此刻院内瞬间又涌出诸多护卫,皆是手持利器朝他们袭来。
“看来这老狐狸的耐心也不过如此!”方截云话音刚落,锋利的鸳鸯钺就朝他狠狠刺来。
他躲避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刺中,梁峋迅速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后撤,步调难知,疾如凛风。
方截云只觉肩膀微微一沉,再次定睛,自己便已然脱离了危险。
这老狐狸果然保留了实力,藏着一批精锐没有出动,而武功本就不是自己所擅,如此一来他被动多了……
他调整着呼吸,眉宇间是少有的严肃,看来自己不得不在这齐府吃点苦头了……
“无势之时,借势造势,好好利用自己的机关术对付他们,随机应变善用时局可是你的长处。”
梁峋在混乱的局势中为方截云争取了一口喘息的机会,沉稳的声音让他又重振了战意。
方截云稳住身形,迅速捏紧了自己手中的机关暗器,器型小巧,一旦击中便是嵌入皮肉的痛楚。
他唇角微勾,眼中清明,以他的天赋,机关术他要说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就算他自己吃苦头,也要让这些人尝尝他机关术的的滋味。
那些护卫招式不同,武器花样繁多,身手凌厉,招招都狠烈夺人性命。
但在这混乱血腥的杀场之上,梁峋依旧善用所势,面不改色地见招拆招。
远处的谢云岐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顺势出手击退了两三个朝他们袭来的护卫。
他眼下思忖,这齐府暗自豢养了如此多人马,以身手来看,全然不是护卫那么简单。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就算赋闲远地,这齐府依旧处心积虑想要再次握权在手。
但……做得并不漂亮。
宁岚的视线落在了法坛上齐老爷身上,她眸下一沉,回握住谢云岐的手。
“如此局面,击垮齐家才是重中之重,不用过分在意我,大局比我更需要你。”
她抬头,眼神坚韧而清亮。
“我在这靳州城这么多年,并非温养的花朵,不会轻易丢掉性命的。”
谢云岐微微低头,朝宁岚轻轻一笑,柔声答道,“好。”
随即转身吩咐喜月保护好宁岚后,便利落地抽出腰间的环首刀,以身催刀,刀随身转,动作雄健有力、势如破竹,很快便开出了一条路。
凭借着过硬的武功实力以及驰骋沙场的经验,谢云岐身法极佳地到了梁峋身侧。
此前局势经他观察,多少也明白梁峋的用意,击退护卫的同时,他沉声问道。
“梁兄,拖延之法何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