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晓得!不过武当派已经下了‘十天九地追杀令’,势要杀掉这个下手狠辣毫无人性的畜生!”
呵呵......张临寒心里冷笑一声。
“唉,”负刀汉子长叹一声道,“如今的江湖人,真是越来越不讲道义了,以前我那个时候的江湖,无论正魔,都讲究祸不及妻儿,罪不致家族,虽说也是在刀口上过活的日子,可那时候也不用为自己的老父老母妻子儿子的安危担惊受怕,平日里对人下手也会有点分寸,毕竟推己及人嘛。可是现在是怎么个回事?这道上的人,一个比一个戾气大,稍微碍了点人面子就好像夺妻之恨一般的不共戴天,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动辄还杀人父母。”
佩剑的精瘦汉子沉吟许久,叹息一声道:“这江湖早就变味了。现在的年轻人敬仰的不是德高望重仁心仁义的豪杰,反而是那些人脉广阔武功高强却心黑手狠的家伙,一边传颂后者的事迹一边嘲讽前者的迂腐,有野心的年轻人都想着一将功成万骨枯,可到头来谁又成了谁功劳簿下的枯骨呢?”
“人与人之间也不再是相见恨晚,而是蝇营狗苟,为了点私利可以低声下气,可以折骨低头,每个人都挤破了脑袋地想进那些个蝇飞狗吠的垃圾窝!”精瘦汉子压着声音痛斥,“这是江湖?不过是一桶浆糊!”
汉子这最后一句已经是怒不可遏,张临寒不用听风耳也能听见,自然全客栈的人也都听见了,数十双眼睛望向了满脸怒容的精瘦汉子。
精瘦汉子铿锵有力的声音戛然而止,转而摆出一副和气的笑容跟诸多客人抱拳致歉,远远没有先前怒斥“江湖不过是桶浆糊”的豪气。.
“哈哈,靳兄你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啊!”待到精瘦汉子落座后,负刀男人拍腿大笑。
“吴兄就别笑话我了......今天也不知怎的,头脑有些不清醒?难道我喝的不是茶,是酒?”姓靳的佩剑汉子挠头赧然,碰杯皱眉道。
“哈哈哈哈!”姓吴的负刀男人摇头笑说,“酒不醉人人自醉,靳兄这些话想必是在心里埋了许久了吧?陈年累月的心思啊,自然醉人!”
“那倒也是。”靳姓男子释然笑道,举杯欲饮。
“心有不平气,饮茶如饮酒。”
负刀莽汉沉吟道。
“好诗好诗!”佩剑男人轻笑道。
负刀莽汉嘿嘿笑笑。
坐在另一张桌上清淡饮茶的士人们难免地对着二人露出了鄙夷之色,心想这粗的大白话一般的句子如何能称得上“诗”了?就更别提“好”了!真是愚昧武夫,肉食者鄙!
张临寒听着两个江湖人间的闲谈,倒是微微沉默,有所触动。
“对了,靳兄,听说了这几日轰动南阳城的大事吗?”负刀莽汉大饮一口凉茶,抬目问道。
“哦?在下先前一直在外跑镖,倒是不曾听说,发生了什么?”
“曾经偷过皇帝玉玺和涎龙香的‘盗圣’‘黑燕子’授首了。”
张临寒双目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