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白色手套的京姩低头看了眼自己布满泥泞的黑色尖头高跟鞋,有些郁闷地抿了抿唇。
主持一场悼念仪式就要擦一次鞋,又不能像家属一样带鞋套。
不过她终于可以下班了。
计划着下班后和好友去新开的清吧坐会,刚走到更衣室门前,同事兼好友的陆宁叫住了她。
“京姩,你等一下。”
陆宁今天和她一样也是早班,京姩停下脚步,有些疑惑,“怎么了?”
“你先别下班,来了个大人物,点名要求要你去主持。”陆宁拉住她的手,想拉着她快点过去。
当事人一头雾水,“可是我下班了,这个不归我管。”
陆宁神经兮兮地靠近她耳边,轻声道:“你也知道咱们馆长从不看人下菜碟,但是这场亲属里有个重要人物,馆长都得罪不起,让我过来叫你立马过去,不然这个月奖金泡汤。”
听到后面那句,京姩脸色沉了下来。
“有病吧,动我奖金。”
就在前一段时间,她把那几年谢南昭资助的钱按打款账户还清了,还给林紫萍买了块墓地,担子轻了,就在西四环租了一间大点的房子。
总归不用和别人合租。
刚毕业的时候,工资不多,在这一线城市勉强能活下去,但是前提是她还有一笔钱要还。
为了能快点还清钱,她利用下班和休息的时间都用来兼职,不敢松懈半分。
即使她后面知道谢南昭当年所谓的天使计划是他个人对她的,她也不想白拿他的钱。
最后还是为奖金妥协了。
京姩走到南边墓地,下葬这边的一般生前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有豪沃的家世背景,个体的墓地面积都有一个网球场那么大。
负责这场的同事和馆长站在入口,看到她马上凑了上来。
“上一场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怎么那么久才过来?”身穿黑色中山服都馆长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
同事拍着馆长都脊背帮他顺气,忙着叫京姩快点进去。
京姩什么也没说,原本就因为奖金的事情心情不好了。
走上台阶,看着湿漉漉的草坪,蹙了一下眉心。
墓碑前,站着一群撑着黑色雨伞的亲属,其中站在前面男人很高,脊背直挺,身旁有保镖撑伞。
所谓的重要人物应该就在里面了。
京姩走上前,侧身面对亲属时,眸光蓦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