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儿像他，都是个倔脾气，从不肯低头。

好似低一次头，会把他们与生俱来的傲骨打碎。

……

这期间，谢南昭带京姩去见了一次他的母亲路瑾意，墓碑很干净，每天都有人来擦拭。

在他母亲墓前，谢南昭拘谨得像一个孩子，正经把京姩介绍给她。

将要离开时，他们遇到了来扫墓的谢御。

他满嘴胡茬，一身酒气，眼睛通红，好像是在酒吧里喝了个通宵，天亮了就过来。

谢南昭当初不仅让程氏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还推波助澜把他放在热锅上烤，他遭到了举报。

被检察院查封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冲击，整日在酒吧里买醉。

有一次喝得酩酊大醉，他在酒吧错把一个女人看成了路瑾意，抱着她不愿松手。

被警察带去派出所的路上，他还对那个女人说了很多话，都是路瑾意没来得及听的话。

年少时，他曾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把路瑾意娶回家，要赚很多钱，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后来，他忙于应酬接待客户，她却总是打电话和她诉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和他抱怨谢家人如何如何。

他觉得她变了，变得斤斤计较、变得蛮横无理，在她身上看不到半点吸引他的魅力。

接着生意越做越大，合作商会以送礼的借口给他送来一些女人。

但那些女人总让他觉得差点意思，后来有一个二十二岁的实习生闯进了他的生活。

她不像路瑾意那般争强好胜，更不像她那般无趣不解风情。

他那么多年来，最厌恨的就是她永远像一只高傲的天鹅，从不愿向他低头，事业永远放在第一位。

可是他却忘了，他当初就是因为她这样的性子才喜欢上她。

当初知道路瑾意意外死亡的时候，他还在国外总统套房里和女人缠绵，地板都是零零碎碎的衣服。

原先暧昧而旖旎的气氛，在得知路瑾意死亡的那一刻，彻底打破。

她死后的第二天，大抵是因为心虚，他粗略交代事情又飞去了国外，把烂摊子丢给谢家人和准备高考的谢南昭。

他后面对包养了很多年的女人也失去了兴趣，厌烦她不懂事总会在他开会的时候打电话来查岗。

和那个女人断了来往后，他又开始想念路瑾意，她从不会在他工作的时候无理取闹。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是真的贱，永远都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得到后却又觉得没意思。

能在墓园相遇，是谢御没想到的，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谢南昭的拳头打破了嘴。

他和他儿子打过很多次架，特别是在他读大学的时候，他们能打个你死我活，都恨不得把对方打死。

谢南昭厌恶他把女人带回家里睡，他嫌他事太多。

而现在， 谢南昭让墓园保安把他拉进了黑名单，再也不许他再来见路瑾意。

可能是酒精上头的原因，他深夜带着酒偷偷潜进墓园里，在路瑾意的墓碑前喝酒，和她诉说自己的不容易。

京海零下十几度的冬天，晚上八点后街上就不会再有人出门。

那晚下了一场大雪，街道铺满白皑皑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