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纯暗暗摇头,命令部队稍事休息,人吃马嚼,先填饱肚子再接着找刘备。
此时的甘夫人正抱着阿斗,与徐母和黄月英领着若蝉若娟在一处败落了的村庄里歇脚。
昨夜骑兵一突袭,外面就开始喊曹军来了。驾马车的车夫害怕,扔下车自己跑了。几个女人没奈何,只得弃了马车互相搀扶着远离战场。一晚上磕磕绊绊地,好容易天色转亮,看到前面有个被遗弃的村子,几人便先进来喘口气。
这段时间日夜相处,三个女人早就成了闺蜜。黄月英见甘梅带着孩子,徐母年岁大了,就责无旁贷地照顾起大家。先去村里翻箱倒柜找了只破瓦罐,去溪水里洗干净,打了点水给大家解渴。
几人喝了点水,稍解疲惫。黄月英又自告奋勇跑出去找路。若娟毕竟年幼,畏缩在母亲身旁,一个劲儿地说害怕。
阿斗听在耳中,心说这是要完哪。你潇洒哥我要是没猜错的话,等会儿曹兵甲和曹兵乙就该登场把我俩姐和徐庶老娘给抓走了吧?我得想办法让大伙往当阳桥撤呀!
当然了,急归急,他可不敢哭。万一把曹军给哇哇来了,这群人一个也别想回去。徐母坐在甘夫人身旁,见阿斗手舞足蹈,嘴里啊啊个不停,问道:“阿梅,阿斗这是不舒服吧?你看他,一刻也不肯静下。”
甘夫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以为是抱久了孩子想动弹。阿斗已经满周岁,可以趔趔趄趄地走路了,就是狗还得每天溜呢,孩子老抱着是不是也得活动活动?
甘梅扶着阿斗的腰,把他放到地上,让他自个儿走两步玩。可这孩子脚一落地,非但不走,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就看他伸出细嫩的食指,在地上咿咿呀呀地画起画来。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徐母一把年纪了可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婴儿,更别说甘夫人与若蝉若娟了。几个人不由得目瞪口呆地凑过头来,看这孩子在地上画些什么。
只见他画出两道竖线,再画两条横线从竖线下面穿过。最后在横线的上方画了个圆圈,圆圈下面画个火柴人。
甘夫人心疼阿斗的手指,抱起孩子用衣袖给他擦手,不让他再画。徐母与若蝉若娟则好奇地看着地上的画,不解其中意思。
“娘,我像阿斗这么大的时候会画画吗?”刘若蝉问母亲。
甘夫人摇摇头:“别说是你,娘这辈子就没见过阿斗这么大的孩子会画画的。”
“哎,就是老身这一把年纪了,今天这事也是头一回见啊。听说夫人梦吞北斗生得此子,看来阿斗这孩子身具异象啊,绝非凡人。”
若蝉和若娟蹲在地上,用两只手撑着下巴,借着破壁上透来的光,像看珍稀动物似的看着阿斗,好像今天才认识一般。
黄月英把这村子绕了一圈,前后左右齐齐找了一遍,也不知该往哪边去,无奈只得先回来。一来就见众人围在地上看什么,不禁好奇,也凑了过来。
徐母抬头看到月英,拉她在身边坐下,说:“月英,你见多识广,来看看阿斗这孩子画的什么?”
“啊?阿斗?画的?”黄月英顿时僵住,一时消化不了。徐母刚还夸她见多识广,可也没见过这么小的孩童会画图的。
甘夫人拉开若蝉若娟,让出光线,黄月英定眼观瞧,再抬头盯着阿斗,直接呆住了。
“月英,你能看懂吗?阿斗这孩子画的是什么呀?”甘夫人见有门,急忙追问。
黄月英张着嘴,完全没有了矜持的样子,两眼发直盯着孩子,像说梦话一般蹦出几个字:“这是,地图!”
“啊?!”几人异口同声叫了起来。
甘夫人急忙摇头:“不可能!不可能!阿斗这么小,话还说不囫囵,他怎么可能会画地图呢?”
徐母也一脸疑惑看着黄月英:“月英,你没看错吧,这怎么可能呢?”
黄月英见大家不信,指着地上的图给大家解释:“你们看,这两条横线,像不像一条河。跨过河的这两条竖线,是不是一座桥?河面上这个圆圈应该是太阳,太阳在南所以这边是南方。太阳下面这副图,一头二手二足,像不像个人?这人大概就是左将军。”
大家听黄月英这么一解释,再对照着看,还真如她所说,真像。
“这么说,阿斗的意思是跟着太阳往南走,过了桥就能找到夫君了?”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好歹给了众人希望。
黄月英点点头,不可思议地看看阿斗。这孩子正瞪着俩大眼珠回看黄月英,咯咯傻笑。
阿斗心说总算有个明白人理解我了。
若蝉若娟两姐妹一人一只手抓着阿斗的小手,好奇地盯着这个弟弟。徐母叹道:“天意,天意。若非上天显灵,谁会信世上竟有此事?”
“月英,那你说咱们能信这孩子画的吗?”
“阿梅,这村子四周我都看了,一个人都没有。若待在这里,别说曹军来了逃不掉,就是饿也得饿死。我看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