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看得透容易，却无法真正做到通透。

……

杨氏只觉近日累得很，刚送走了顾夫人，韩丞相的夫人程氏又来了。

膝下三个孩子的亲事如今都在交涉中，她只恨自己分身乏术。

两个女儿尚且年幼，她们的事可以稍微拖一拖。

儿子沈北岐的婚事，已是不能再拖。

韩夫人离去后，杨氏回到栖梧阁，在榻边坐下。

芩嬷嬷瞧出她面上疲累，走至杨氏身后，替她揉捏肩颈，解一下疲乏。

“沈璃的婚事定了，也算解决一桩心病。”杨氏叹气道。

顾家有意结亲，早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之前杨氏一直未曾吐口，也是念着好歹母女情分一场，纵然沈璃犯过错，也不愿故意糟践沈璃。

洛家寿宴之上，太子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数次提及沈璃的闺名，实在是怪异的很。

太子是否真的对沈璃起了心思，杨氏不得而知。

但为了沈家，她不能不防，只得提前早做打算，未雨绸缪。

顾家，顺理成章成了下策中的上策。

芩嬷嬷迟疑开口，“夫人，国公爷向来疼爱沈璃，这桩婚事若被国公爷知道，定然不成。”

杨氏叹口气，“先瞒着他，待十日之后聘礼抬入沈家，这桩婚便是板上钉钉，无可更改。”

“可是，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岐儿向来不插手内院之事，你去嘱咐乔管家几句，要他好好敲打一下伺候的下人，若岐儿问起，只说是嫣儿的纳征之礼。若有人胆敢多嘴嚼舌根，直接打断腿将其发卖出去！”

说到最后，杨氏脸色倏然变冷，口气中多了几分冷厉。

“是，老奴这就去办！”芩嬷嬷应道。

……

睿王世子萧文渊行弱冠之礼，睿王妃特意送了帖子，邀请杨氏与其两位女儿，三日后驾临睿王府赴宴。

沈芷嫣与萧文渊的婚事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去参礼也无可厚非。

沈璃近日吃不好睡不好，精神也有些不济，本想推脱不去了，可奈不住沈芷嫣一番轻哄，乖乖上了马车。

到达睿王府大门前，沈璃才发现任娇蕊也在，正扶着杨氏下马车。

沈璃疑惑问身侧的沈芷嫣，“表姐怎么也来了？”

沈芷嫣向挽着杨氏胳膊的任娇蕊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昨夜哭了一场，说想来见见世面。”

说起来，任娇蕊才是真正与沈芷嫣有血亲的表姐，可惜沈芷嫣从小就不待见她。

原因无它，任娇蕊擅于争宠，每每在杨氏面前时，端出一副听话尉贴的模样，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比婢女做得还要到位。

沈芷嫣出生便是嫡女，国公府的掌上明珠，性子又直来直去，向来不必刻意讨好他人，哪怕是她的母亲。

任娇蕊与沈璃一前一后进入沈府，莫名其妙被任娇蕊分去一半宠爱，沈芷嫣自是看不惯她。

相对比之下，本本分分，不矫揉造作的沈璃更合她眼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