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雨从周国淮身后绕过来,接过他手里的烟盒,自己点了一支,熟练地抽起来。
动作很熟练,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抽了。
淡蓝的烟雾拂过曹雨的脸颊,周国淮看她通红的眼圈,努力瞪大眼睛的样子,忍不住心疼。
“后悔吗?”
“不后悔,但有点难过。”
“我听红姐说过,存款应该都是你这些年存下的,就这么分了大头给他?就不再争取一下?”
“给他多一点,多多少少儿子也能好过些。”
周国淮张了张嘴,他无法认同曹雨的这种行为,但,他可以理解。
因为他忽然想起,当年他去上大专前,无意中听到老爸和老妈的对话。
具体的细节已经忘了,但大意是,我们现在辛苦点,多攒点钱,儿子将来就算没出息,败家也能多败几年……
曹雨看向周国淮:“现在知道,出轨对另一半的伤害有多大了?”
周国淮心情沉重地叹气:“所以我这辈子都不结婚了,太可怕了,万一我对象出轨可咋办?”
曹雨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本想劝告周国淮,再浪也要有底线的话,忽然就没兴趣再说了。
说个屁啊,都是在感情里受到伤害的人,难道好人就活该更遵守游戏规则?更提高道德底线吗?
难道不应该是坏人要更遵守游戏规则,更提高道德底线吗?
为什么总是为难好人?
好人就活该被枪指着吗?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
中午,周国淮亲自下厨,弄了两碗手擀面,又煎了两块牛排,曹雨吃的满头大汗,连连夸赞周国淮的厨艺。
午后,祁琪给曹雨打电话,哭着问为什么要赶她走?是不是因为没有答应和周国淮好?
曹雨很冷静地说,和周国淮无关,是因为她泄密了。
杨根东那两个公司的评估报告,要说机密……勉强也能算企业机密,但只要你别明着出问题,还被人逮住,就没事。
因为这种评估报告,每个机构都会出,实在不算什么。
但把客户的收购情报,透露给别人,这就是大问题了,没有任何一个领导,能容忍手下有这样的行为。
祁琪惊呆了,她说自己没泄密……但曹雨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只冷漠地告诉她:如果在考核前,她能自证清白,就可以留下。
考核时间是本月底,今天是3月17日……所以祁琪还有14天时间。
周国淮全程旁听,一声没吭,事中没插嘴,事后也没过问。
和他有啥关系?祁琪是他的什么人吗?而且,他有资格教曹雨做事?
挂了祁琪的电话,曹雨又给她做律师的朋友打电话。
曹雨全程都很理智地,简述了一遍当时的情况,以及自己是基于什么考虑,答应这样的条件。
对方则指出她的不足之处,和一些注意事项。
两人理性地在五分钟内沟通完毕,约好明天上午去对方的律所看离婚合同,然后通话结束。
这是第一次,周国淮真正地看曹雨是怎么高效地处理事务的。
全程保持理性和客观,情绪稳定……这样的人,不成大事都可惜了。
让周国淮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祁琪居然给他打了个电话。
“周先生,请你相信我,不是我出卖你的收购信息的,我没向任何人说过。”
“我一定会找出那个陷害我的人的。”
祁琪的声音有些嘶哑,显然刚刚哭过,是缓和了情绪以后,才给他打的电话。
但情绪可以缓和,嗓子却不能。
但没关系,反正周国淮也没说话,全程沉默地听着,不做任何回复,连一个“嗯”字都没说。
然后祁琪挂断了电话。
曹雨笑道:“看到你应对这么成熟,我就放心了,刚才还担心你会心软,和这丫头掰扯一下呢。”
周国淮哭笑不得,他也是在工作中吃过类似的亏的,他能不长记性?
同样的招式,对圣斗士是无效的。
下午三点多,丁玲和王霖裴两女相继赶到。
丁玲和曹雨差不多高,留着利落中性的短发,穿着烟灰色的职业装,看着就很干练精明但无趣的样子。
她其实比曹雨还要小一岁,但看着却像四十多岁的,明显显老,显然她的生活并不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