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满屋子的药味。白珊珊心里一紧。“儿臣参见母后——”规规矩矩的行礼。

“珊儿——不用多礼。”太后慈祥的说道。

“母后——”白珊珊走过去，抓住太后的手。着急的问道：“母后——”语气温婉中带着哀伤。白珊珊仿佛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太后抚摸着她的脸，说道：“孩子，母后没事的。”

“母后——孩儿不孝啊！你身患疾病，而我……”白珊珊也意识到这些日子对太后的关心不够。要不是看到那些账目自己应该都不会来——

眼中的泪水已经忍不住了。坐在床边，问道：“郡主——母后她如何。”

“太后娘娘她……”接着眼神不自觉的往太后的方向上看，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是否要说出这实情。只能看太后的意思。

白珊珊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一切都是有意安排的。不然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太后还是让她不要实话实说。

“母后——你就别瞒着我了。对不起。”说着起身跪在太后的面前。

“珊儿——”

欣慈见状忙去扶住。说道：“王后娘娘，你身子刚好，多多保重啊！干娘不忍心打搅你们，给你们添麻烦，所以没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珊儿，母后没事——这一世已经满足了。”太后说道。

“母后——不……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白珊珊倔强的说着，泪水已经忍不住了。

欣慈忙说道：“许多好的药草都用过了，起色不多……干娘……太难了。”觉得自己无病不治的苏欣慈，这一刻也没有办法了。泪也流了下来。

太后只是慈祥一笑，说道：“好孩子——母后这一生已经知足了。我嫁给先帝，一生相守，遭受王朝之难二十多载，明间遇到你和宏儿，本以为相聚再无时日。可是最后龙儿还是寻到了我。已经没有遗憾了，三个可爱的孙子，这一生已经圆满了。我要去陪先帝了。”说着眼中的沧桑不可掩饰。

白珊珊眼中噙着泪水，说道：“母后——对不起，是我……我疏忽了。”

太后抚摸着白珊珊的脸庞的碎发。慈爱的说道：“珊儿，你啊！慈爱善良，王后之位有你，哀家放心，司马家的好儿媳，龙儿有你陪伴啊！一定不会出大乱子。母后放心。”

“母后——我……”白珊珊几度哽咽，说不出话。

“王后娘娘，臣拼尽医术，还能续命最少十日。”苏欣慈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很慢，接着自责的说道：“干娘，孩儿没用啊！救不了你。”泪再一次落了下来。

“好了——”太后给她擦擦眼泪。说道：“不哭，不哭——你们啊！都是我的好孩子，有你们相伴我已经满足了。娘，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苏欣慈和丁五味是太医院的双杰，一个全科，一个是妇科圣手。苏欣慈说治不了，大概率丁五味也会做出同样的预判。

“母后——我把天佑哥找来。不能再瞒着他了。”白珊珊坚定的说道。

太后缓和的说着：“不——珊儿。这孩子和他父王一样，护妻，前阵子他也忙坏了，不急在一时——”

“母后——”白珊珊的话语中满满都是遗憾和同情。他和自己说过，要好好孝顺母后，以孝治国。就这样瞒着，是万万不可的。

“珊儿——你听我的。母后啊！就想远远的看看你们，看看三个孩子。已经没有遗憾了。”太后崇尚佛学，对待死亡自然是坦然的，能够安稳自然面对。

“母后——对不起……天佑哥，是因为我……”后面的话不说出来，太后也知道是什么，白珊珊有些自责。

“珊儿——不用自责。龙儿这孩子我知道。他和他父王太像了……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有什么可怕的。”太后慈爱的说道。

“干娘——这怎么是麻烦呢！国主日后如何会心安啊！”苏欣慈说道。

“是啊！母后，天佑哥以孝治国，立德以教化万民，他心里的坎是过不去的。”白珊珊很懂他。

“珊儿，欣慈，我之所以如此是不想给这孩子徒增烦恼，叶磷这一国之大患除去。国也能安定了，他完成了他父王的遗愿。平平淡淡就好。”太后慈祥的说道。既然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何苦要再多一人去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