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初依言坐下,心中也泛起无数猜测。
“朕有一事,想了半天,还是得叫你去查查。”
“皇上吩咐便是。”
俞初很是体贴地柔声回复。
“是皇后腹中的孩子。”
景宣帝的话说的不明白,把俞初吓得不轻。
皇上要查皇后肚子里的孩子?这孩子有什么不妥?难道不是皇上的?
可这些问题哪个都不是俞初可以问出口的,所以她也只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等着景宣帝解释。
“这事,朕只和你一个人说,连魏承杰都不知道。所以这件事要查,也是你自己去查,不能假手于人。”
“皇上放心,事关紧要,臣妾一定亲力亲为。”
得到了俞初的保证,景宣帝才解释道:
“皇后虽然有了身孕,但朕并不记得何时与她同房过。”
“每月十五,皇上不都去凤仪宫宿下吗?”
俞初更听不明白了。
“是,只是上个月,皇后与朕饮了杯烈酒,朕便困乏的很。只记得自己睡着了,其他的并无印象。因为朕毫无印象,所以才没有声张,想叫你去查查。”
“可是皇上需要臣妾查什么呢?”
俞初想,即便想要查这个孩子是不是皇上亲生的,也得等到皇后把孩子生下来再滴血验亲吧?
现在皇后有孕才不过月余,她能怎么查?
“朕也无需你几日内便查清。朕的意思,是叫你留意皇后的动静,若是有什么消息,你及时来禀告朕。”
“臣妾遵旨。”
俞初这回才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后有了身孕,虽然自身在禁足,可皇上并未严禁旁人去探望。所以皇后的胎若是有什么猫腻,定然会有蛛丝马迹可寻。
看来这下子,俞初要假惺惺地与皇后交好,成为凤仪宫的常客了。
景宣帝亲自叫俞初来的养心殿,俞初自然要留宿。所以第二日原本是不用去给皇后请安的。
但俞初现在有了景宣帝的吩咐,她再不愿意过去,也得去请安。
皇后正由着云意为她梳头,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皇上顾及她有孕,也不说叫她禁足,那妃嫔们还是按照日子来给她请安,各宫也都纷纷来贺喜。
所以皇后出不出宫都一样,这事儿皇上必然知道,可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皇上和太后多重视子嗣。
“娘娘,您看,今日的发髻和妆容您可满意?”
皇后听见云意的话后,朝铜镜中看了一眼。
云意的手艺好,又知道她的秘密,所以今日特意将脸色化得红润饱满些。
看起来还真有些有孕的样子。
“从前没发现你梳妆的手艺这样好,本宫很满意。”
得到皇后夸赞的云意高兴得不得了,看了看时辰,各宫妃嫔也该来了,便扶着皇后往凤仪宫正殿走去。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各宫妃嫔看见皇后出来,都起身行礼。
“今儿个大家来得倒是齐,连文常在都来了。”
文常在前些日子因为徐贵人在凤仪宫突然发疯,吓得好几日不得安枕。
太医看过之后说是受了惊吓,所以皇后特许她休息了些时日。
“嫔妾本就是得了皇后的关怀才因病谢了几日,如今好了,自然要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文常在对皇后还是有些感激之情的。
康嫔斜着眼睛看见文常在这副柔弱模样,鼻子轻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文常在感受到康嫔的敌意,有些瑟缩,脸上的神情也不如先前明媚。
皇后将康嫔和文常在的互动看在眼里,且并未开口说什么。
康嫔越对文常在不好,文常在越会想要巴住皇后这个靠山。
文常在虽然堪称懦弱,但如今宫里可用的人实在太少,由不得皇后去选了。
“臣妾瞧着皇后的气色真是不错,脸上比有孕之前红润多了。”
俞初冷不丁对着皇后夸赞了一句,引得苏玉清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她。
皇后更是意外,但俞初已经开口了,她虽然不知道俞初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可要笑脸相迎。
“果真吗?本宫还没大注意,到底是萱妃心思细腻。”
“萱妃还真是大度,能将大阿哥受的苦楚就这么揭过去了?”
这样的话,除了清贵妃,没人敢说出口,但众人心里却都是这般想的。
俞初既然能当着众人的面开口夸赞皇后,自然也都想好了接下来的说辞。
俞初微微一笑,看了看清贵妃,又环视了一周,才开口:
“永嘉的事情,臣妾相信皇后娘娘。皇上说,慎刑司的人在兰雀身上发现了徐贵人的帕子,却并未说发现什么与皇后娘娘有关的物件。
徐贵人已然疯了,说得也都是疯话。今日她攀咬的是皇后娘娘,他日若是攀咬了咱们姐妹中的其他人,难不成我也要信吗?”
苏玉清听见俞初这样说,虽然心中腹诽着俞初装模作样,但表面上已经不好再说什么。
其他人更是闭紧了嘴。
俞初说的对啊,徐贵人供出皇后,大家之所以深信不疑,是因为徐贵人原本就和皇后交好,是皇后一党。
可徐贵人是疯子啊,要是徐贵人攀咬起自己,可怎么办呢?
俞初说完,笑着回看主位上的皇后,眼含深意。
皇后此刻已然脊背发凉。
徐贵人的帕子?什么帕子?
皇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帕子的事情。随即想到那日她和徐贵人在凤仪宫的库房逼迫兰雀去害永嘉,那时候徐贵人用自己的帕子塞进了兰雀的嘴里,怕她喊出声。
在那之后,徐贵人她,将帕子似乎是扔在了库房的地上... ...
皇后的心里突然似有一块大石头在平静的湖面炸开,慎刑司搜过凤仪宫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