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睇向苏步月的眸光冷冽,然后对众人道:“我谢兰泽也在这里说清楚。”
“我和这个女孩断得一干二净。”
“未来,也绝对不会和她纠缠不清辜负我的太太!”
豪门到处是渣男,谢兰泽这一句话可谓是好样的。
“说得好!”
“谢五哥,挺你!”
“阮妹妹好福气。”
“明明是谢五有这样的未婚妻是好福气。”
围观在边上的世家千金们,都是支持谢阮这对的。
谢兰泽转眸看向阮凌曦,眸光温润如玉,“阮小姐,谢谢。”
阮凌曦敛目,不易察觉地撅了下嘴。
谢她干嘛,她这么做又不是在为了他,傻子吧。
……
水榭不远处,停在半路看了好一会儿的谢五爷母亲收回目光,转身一边往回走,一边对身旁的小官儿道:“你觉得这小姑娘怎么样?”
小官儿从容一笑,“很聪明,三两句话,给了少爷体面、又出了自己心里的恶气,还能让少爷借着机会澄清自己。”
谢五母亲认可地点了点头,“说实话,安家当初要让亲女儿嫁过来,我心里都是瞧不上的,但现在看看,他们家这个外甥女还不错,聪明伶俐、甜美可人。”
小官儿道:“等联了姻,少爷肯定会对这位阮小姐日久生情的。”
闻言,谢五母亲付之一笑,“他?他喜不喜欢的随他去,我选的儿媳妇我喜欢就行了。”
小官儿冁然一笑,“是的,最重要的还得是您喜欢。”
谢五母亲心情不错,兴致勃勃道:“等这小姑娘嫁过来,我天天给她买好看的衣服,带她逛街,让这些小姐妹陪她玩。”
***
谢兰泽命人将苏步月赶出沈家后,沈砚知也回了,还听了这件事。
一时兴起,两人坐在王府花园的沁春亭烹雪煮茶。
这会儿一个茶艺官儿从亭边梅花树上采了一瓮雪过来,倒在茶壶中,“滋”的一声,白烟升起,缱绻迷人。
辞尽在一旁接电话,替沈砚知处理常见公务。
谢兰泽拍了拍风衣袖子上的雪花,坐下时端起刚煮好的仰天雪绿尝了一口。
“做的这么绝,心里不难受?”沈砚知把「太平有象」白玉佛珠从容绕在腕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谢兰泽吗?”谢兰泽卖着关子道。
他生得皎如玉树,身上浑然天成一种幽静的气质。
圈内人都说他“君子如兰,幽谷长风”,行事像深谷的清风一样敏捷,当断则断,不拖泥带水。
沈砚知嘴角一压,面如冠玉的脸上露出一丝嫌弃,“别来尬的,年纪大了,受不了。”
谢兰泽瞥了一眼,啧有烦言:“我发现你最近总是说自己年纪大,别不是柳三千金喜欢年纪大的,你在那儿迎合她的喜好吧?”
沈砚知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面不改色:“那倒不是,我怎样她都喜欢。”
谢兰泽一口茶差点没咽下去,忙不迭地呛了几声,“怎么你们一个个谈了恋爱都变成开屏孔雀了?”
他把茶放下,好言相劝:“你现在放下屠刀,还能成佛,傅九是直接把刀架在了佛的脖子上,一点没救。”
沈砚知摸了下腕上佛珠,“哦,对成佛不是很感兴趣。”
谢兰泽:“……”
一个个的都神金。
沈砚知闲聊一般,“京辞现在是在靠他的恋爱脑谈恋爱。”
谢兰泽:“怎么说?这位景小姐不是跟着他回王府了吗?可见,心里有他。”
沈砚知失笑地摇了摇头,“即便是要成婚,那也未必是心里有他。”
谢兰泽一怔,短瞬后,赞同道:“也对,毕竟当初柳三千金都要和你联姻了,还突然不结了,把你踹了。”
“……”沈砚知压了一下嘴角,“你要是不伤心,我就走了。”
谢兰泽歪了下头,“我确实不伤心啊。”
沈砚知:“……”
有病,不伤心分手的时候还哭了。
***
那边荣宁王府,傅京辞的迈巴赫停在王府门口时,周淙也恰巧从法拉利上下来。
两个人碰了个照面,无声对视了三秒。
傅京辞挑眉,淡声问:“你来找我三妹妹?”
“嗯。”周淙也坦然,“你不是带景小姐回王府了?你这是从外面回来?”
傅京辞:“去看了老师。”
周淙也哦了一声,“我早就看过了。”
“又没问你。”傅京辞压下眉宇,启步往王府内走。
周淙也从容跟上,走至身旁,忽然把手里的八宝嵌宝盒拿到傅京辞面前,“108颗鱼惊石佛珠,你说纠思会不会喜欢?”
傅京辞步履不变,“什么年代的?”
“南宋的。”周淙也道。
突然,傅京辞停下。
周淙也跟着停下,莫名其妙地看着傅京辞。
“淙也。”傅京辞认真地看着周淙也。
“……嗯?”周淙也懵了一瞬。
“让给我。”
“……”
沉默,双方的沉默。
片刻后。
周淙也猛地缩回手,“你这架势可不是让啊,是抢。”
呵,不稀罕。
傅京辞重新启步,倨傲地扔下一句话:“扔了吧,我妹妹可不会稀罕。”
“我扔了你去捡?”周淙也白了傅京辞一眼,“你这算盘打的,我龙龙都听到了啊。”
神金,还龙龙。
傅京辞把眼瞥开,耳朵像是脏了似的。
……
两人不欢而散。
傅京辞进了百纳川河苑后,坐在「不染尘」书房,正准备处理公务,忽然有些走神。
鱼惊石,是一种稀有宝石,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名字源于其外观像鱼跃出水面的形态。由于其产量极少,市场上供不应求,因此价格较高,同时,鱼惊石在中国文化也被视为吉祥之物,寓意着好运和财富。
《宋史》中提到:“妇人竞剪黑光纸团魇,又装镂鱼腮中骨,号鱼媚子以饰面。”
这里提到的宝贝,就是鱼惊石。
周淙也竟然还得到了这么个稀罕物件儿。
这种好东西,就应该由他送给他的小宝!
傅京辞往梨花木椅后一靠,眉心紧拧,散漫中透着思索时的认真。
拙言站在一旁,恭敬询问:“少爷,您是在因为淙也少爷不让鱼惊石手串而烦恼吗?”
“嗯。”傅京辞未抬眸,沉音郁闷:“我已经很久没有送少夫人礼物了。”
“……”
“额……少爷。”拙言扶了一下金丝框眼镜,“您昨天才安排了绵息小姐给少夫人画传世岩画,还安排了盎然小姐为少夫人拍个人记录片。”
“是吗。”傅京辞依旧未抬眸,“我已经快一天没送少夫人礼物了。”
“……”
拙言语塞两秒,“您今晚还安排了蝴蝶惊鸿盛宴,一千多只稀世蝴蝶,已经准备好了。”
良久,沉默寂静。
“拙言。”
“少爷。”
“她喜欢漂亮的宝贝。”傅京辞眸光深邃。
“您每天都在准备。”拙言实诚道。
傅京辞收回目光,扬起下颌,眉目矜怛,然后起身,迈着修长的腿往外走。
他该去接小宝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