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现了。

久处黑暗的人，突然被一束光照亮，开始的时候会迟疑、恐慌，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

可最终还是会抵不住内心的渴望，飞蛾扑火。

于是因为有了希望，内心的冷漠片片瓦解。

可现在，这最后的一点温暖，也要消失了……

赤灵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像是听到笑话般大声地笑着，声音带着刻骨恨意，“你们的狗皇帝杀我兄长，逼死我父王，现在还要灭我国土，你现在问我为什么？”

她冷哼一声，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的出口，“你说为什么？”

她的恨意就像是出鞘的利剑，刺得他鲜血淋漓，心口像是破了个大洞，宣成奕恍惚着摇摇欲坠。

“对不起……”他的声音轻若蚊蝇。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赤灵别过头，神情重新变得冷漠，“在你们决定动我兄长那天，我赤云跟你们大雍就只剩下一条路，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亡。”

他的面色愈发苍白，赤灵顿了下，转身，道：“我们走。”

宣成奕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声音急促，“别走。”他面色慌乱，全然失了以往的冷静，“我来想办法，我去跟皇兄说，让他不要攻打赤云，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

赤灵冷笑了声，声音冰冷，“你说的话你自己相信吗？”

宣成奕嗓子像是被卡住了般，说不出话。

“放手。”

宣成奕抓得更紧了些。

赤灵声音倏地提高，“我让你放手。”

“不放！”宣成奕眼睛通红，大吼道。

一旦放她走，他们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赤灵眼里寒光一闪。

“哧！”

宣成奕的手缓缓失去力道，身体慢慢滑了下去，眼里刚亮起的最后一点光终于也归于寂灭。

赤灵单膝跪地，宣成奕此时虚弱地靠着她的肩膀，鲜血滴落在地的声音被雨声掩盖。

她眼帘低垂，遮住眼底一瞬间划过的某种情绪，凑近宣成奕耳边，声音带着刻入骨髓的冷意，“当初只是看你可怜，一时怜悯，但若知道会有今天，我绝不会救你。”

“哧”的一声抽出剑锋，赤灵居高临下地看着低着头默不作声的人，“下次再见就是你死我活，不必留手。”

说完再不管他，一跃跳上马，“驾”的一声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只剩下跪在地上，被大雨冲刷着的宣成奕，鲜血从他的嘴边流下，胸口也一直在渗血，混合着雨水滴落在地，又被瞬间清洗。

他却像是个失了生机的木偶人，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一动不动。

……

岑笙将情绪从剧情中抽离出来，静静地看着导演。

片场一片寂静。

导演、制片人、男主演杨适、摄影师、工作人员都被震得失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