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姐。”秋水来到叶止止身边，因为一路小跑，她此刻胸脯上下起伏，嘴里直喘粗气，可见跑得十分着急。

“秋水，你先缓一缓，不用着急。”叶止止望着秋水，其实很希望秋水能带来好消息。

“你是来找少爷的吧？”秋水的气息终于有所缓和。

叶止止愣了一下。

“我来看看丁阿姨。”叶止止又担心错失了机会，便又补充说，“你家少爷下班不回家吗？今天竟然没见着他。”

秋水也是个机灵人，她也发现了自己因为心急，所以问得话难免就让对方尴尬了。索性，她直接说道：“这段时间，季少搬出去住了，我也很少看见他。如果要找他的话，大概在赵芳那里可以找到。”然而，秋水把赵芳大概的地址告诉给了叶止止。

“好的，如果我顺道了，就去看看他。”叶止止的内心很是感谢秋水，愈发觉得秋水很可爱。

“你见到季少了，也代我问声好。我感觉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秋水说道。

叶止止与秋水道别后，慢慢地在街道上行走着。

郑佩儿见叶止止似乎若有所思，便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也不说话，怕打扰到她。

叶止止大约走了一里地的路程，最终决定还是今天去见见赵芳。

赵芳见到叶止止，她有一些意外，因为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住址，她不知道叶止止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赵芳把叶止止客客气气地请进屋，沏了茶。

叶止止进了屋，扫视了一眼屋里屋外，除了伺候赵芳的几个女人，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叶小姐，请喝茶。”赵芳从叶止止的眼神中，已估摸了她此行的来意。

“噢，好的。谢谢。”叶止止感觉自己可能有点失态，便端起茶杯轻轻地挨了一下嘴唇，“这茶挺好，清香淡雅，口齿生香。”她想借此掩饰一下自己刚刚的走神。

“这是季沫上次带回来的。”赵芳认为没有必要绕话，直接点出叶止止关心的人物，且还不得唐突，“他现在也许很忙，我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叶止止一愣，她注视着赵芳的眼神，从对方的眼睛里，似乎并没有撒谎。

“他现在很忙吗？”叶止止顺着赵芳的话头往下说，她心里很想知道，这段时间季沫究竟在忙什么？

坦白的说，在某些方面，她竟然有些羡慕起赵芳来，至少，他与她可以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同时，她却又暗自奇怪，自己竟然没有一丝内心的嫉妒，仿佛事件原本就该如此。

“应该是吧？”赵芳也只是猜测，她每天等候着季沫的回来，可是，接连几日，她等来的，只有她自己的失落。

赵芳尽管心情会有失落，可是，她却又很知足。作为一个女人，像她这种身份的女人，她能得到季沫的青睐，大概不失为老天对她的垂爱。

季沫不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从见他第一眼，她就已深深地感知到。他有他的梦想，他的追求，他有他的奋斗，而她，只要他允许在他身边，她就已经很知足。她不渴望名分，她也无意于名分，许多东西，在时间里都会分化，只有真正地在一起过，那才是时间里的真实。

叶止止能感觉到赵芳的语气里并没有撒谎，而且，她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两个人又简单地聊了几句，叶止止便起身告辞。

赵芳把叶止止带送到大门外。

“如果季沫回来，我一定会告诉他，你来过。”赵芳的眼神是真诚的，她凭一个女人的直觉感受到，叶止止在季沫心中的分量。

“谢谢。”叶止止说，“我其实也就是顺道从这里过，便想着来看看你。再见。”

“再见。”赵芳目送着叶止止的背影，站在原地很久，任凭那微凉的风吹进她的怀里，使她清醒，也使她有一股说不清的惆怅。

我们终此一生的意义是什么？

我们走了很远的路，我们以为自己的目标富有意义，可是，回望历史的长河，不过是几串符号而已。那么，我们来过，难得仅仅是来过而已，正如不曾来过一样？

这一夜，有人在欲望里狂欢，有人也在自己的清醒中失眠，也有人在欲而不得中辗转。

叶止止离开赵芳处，她内心的第一个意念，便是去找云裳。

走了一半的路，她觉得，时间太晚，还是回袁府。

这个夜于她而言，那寂静显得格外让人清醒，回忆如一幕一幕无声的电影在她的脑海里回放：有甜蜜，有失落，有共拥的幸福，也有错失的遗憾——

云裳一早起来，趁一早上没有课，洗漱完之后便前往穆平莎的家。

“云裳——”

云裳刚走出大学校门，听见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她微微一转头，见是叶止止。

“止止。”云裳停下脚步，她的心里已猜七八分叶止止此行的目的，“这么早？”

“也不早了。”叶止止站在云裳的跟前，“你早上没有课吗？”

“我的课在下午。”

叶止止犹豫了一下，她的大脑在快速运转，直接问吧，显得过于唐突。

“你早上有事吗？”云裳直接开门见山，觉得没有必要隐瞒着对方，“如果没事，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叶止止预感到，这个人有可能就是季沫，可她又不能表现出兴奋。

“去了你就知道。”说着，云裳挽着叶止止的胳膊向穆平莎家走去。

而与此同时，穆平莎正在竭力地劝阻着季沫。

“季少，就算你真得想离开这，至少也得等云教授回来呀。”穆平莎轻轻地抓住季沫正要拿裤子的手的胳膊。

“季少爷，我知道我们这里简陋，委屈你了。”穆虎一脸真诚地说，“但是，云教授说是今天一早来。要不，你等她来了再做决定好不好？”

季沫只好暂时停止去拿裤子，“穆老叔，我不是觉得这里不好。只是，我已经再在这里打扰了你们好几天，都影响到你们做生意，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我必须得走，否则，我心里也不安。”

“季少爷，你就算一直住在我们这，就算我们一直不做生意，我们也心甘情愿，无比荣幸。”穆虎诚心诚意地想留季沫在这多休养几天，可是，他又真得担心季沫在这里住不惯，受了委屈。

“是啊，季少，你住在这里，那可是我们的荣幸。”穆平莎的眼睛里透着光芒，“只要你愿意。”

季沫的心里犹豫了一下，很快他又想到，已经给穆家添了这许多麻烦，如果再这样住几天，那真是罪过大了。

“穆老叔，平莎，真得十分感谢这几日的照顾。”季沫的语气十分诚恳，“我心里已经十分过意不去——”他想，自己与穆家不沾亲的，已住了些许日子，添了此许的不便，纵使他们一片真心挽留，他也不能再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