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之听罢,并未答话,只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姚英也不指望顾允之能告诉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身在京城都无法知道的详尽,有如何指望一个远在凉州的人呢。
不过顾允之只是思考了片刻,旋即问道“杜渐卿这人你应该知道的。”
姚英听到,心中轰鸣一声,低下头红着脸,点头道“知道,他也是祖父的关门弟子,是我们这一辈师兄弟里面翘楚。他本人是永山王府的世子爷。”
顾允之点点头,并未注意到姚英十分红润的脸庞,说道“如我所料不错,这次老师出事,姚府被害,与这人脱不了干系。”
此言一出,姚英更是振聋发聩,立即摇头道“怎么可能祖父教导他这么多年,他怎么会做出此等欺师灭祖之事再说,我与他妹妹关系甚好,未曾听闻过他有曾做过有损姚家的事情啊”
顾允之从怀中拿出一封皱巴巴的书信,递给姚英,她细细读来。“父亲鉴,儿至京城二月有余,今听闻学子苑申先生为姚老鸣冤所致辞官丁忧甚是悲切。另儿听闻接替申者,乃是姚老亲传弟子,永山王世子杜渐卿是也,特示之乃父。儿云郎,拜上。”
姚英看着这封家书,陷入了沉思。学子苑首席因为祖父鸣冤就被皇上贬谪,而身为祖父最得意的门生,杜渐卿竟然得以重用这事情怎么会这么蹊跷
顾允之收回书信,道“若你一直以一个亲密好友的眼光去看待,很多事就会蒙蔽了双眼的。”
姚英心中一震,她的心中从未怀疑过杜渐卿,她也从来没有觉得杜渐卿会做出有害于自己,有害于姚家的事情。她深信自己喜爱的男人,自己愿意托付终身的男人不会对自己这般无情无义,也不会对自己的老师这般不忠不孝。可是顾允之说的对,她必须站在一个公正客观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这样她才能真的发现这个问题所在。
既然杜渐卿并未因为祖父的事情得以牵连,反而步步高升,那就说明他也许的确存在问题。而且据她所知,洛玉书近些年来一直与杜渐卿走的很近,那么上次的祥瑞事件,是否也是杜渐卿派人所为的呢
想到这里,姚英不敢再想,她害怕自己再思虑下去,会想到更多的事情,想到杜渐卿更多的问题。她害怕,害怕那个曾经在自己的记忆力万分美好的过去会变成痛苦的回忆,她强迫自己不要再继续思考下去。
姚英忽的站起来,不想再继续同顾允之讲话,便告辞道“大师兄,我也累了,想回去歇着了。”
顾允之见她面色不好,便也不多逗留,只是走之前又告诉了姚英一句,道“再告诉你一件事,师父他老人家在二年前的初春曾用飞鸽传书寄给我一封信,叫我日后一定要小心一个人,这个人就叫杜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