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清风来了。”
“清风啊,进来吧。”申老先生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袁清风起身推门入室。只见申金石正坐在窗户边的矮塌,微微的烛光照着他的脸庞愈发的苍老。他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看了袁清风一眼,笑道“多年未见,你这样子看着越发的朝气蓬勃的,倒是我越来越老了。”
袁清风对着申金石重重地磕头,几乎要出了哭腔,道“师父不老,师父老当益壮”
申金石捡起身边的拐杖,起身将袁清风扶起来,十分高兴地看着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心爱弟子,拉着他到一旁的茶几边上说话。
“你几时收到我的讯息的”申金石问道。
“十天前,童儿师兄给我递了一封信来,叫我寻个机会,尽快把这些年来顾允之一伙人跟林东镇温家勾结的事情告知给姚英姑娘,但不能暴露身份。我听闻此讯,立即行动,不敢耽搁师父的大事。今日才办完,便过来同师父相见。”
“哦”申金石笑道“那这事,你是怎么办的”
“徒儿这几日都在偷偷观察这位姚英姑娘,她手底下的人守卫着实严谨,我找不到什么空子。再加上她几乎不出门走动,便不得机会靠前。不过这姑娘许是自己探听到了一些关于聚来钱庄的事,她今日一大早便出门往聚来钱庄去,我估摸着,以马车的脚程,等她到了钱庄时也要到午饭的时候,便用了人皮面具,在聚来钱庄对面的聚财酒家装成了店小二,找了机会,将先前张文雄的事儿,说了个细枝末节。这女子果真聪颖,猜出了张文雄是此次通敌案的关键人物,已经派了凉州大营的马忠去找他了。”
“嗯嗯,不错不错。”申金石夸奖道“看你小子做事愈发的沉稳了,为师当年还记得你那股子破马张飞的不羁的模样,如今却也是个老成的大人了。”
“我父身故,袁家重担尽在我肩,小子怎敢再猖狂。”袁清风低头道。
“哎”申金石叹了口气,道“为师也只你家业艰难,你太爷爷已然这般年岁,你祖父和父亲又在这些年相继离世,清风堂的事只有你一人撑着,实在是辛苦了。”
“这也是弟子应该做的。”袁清风回道“不过师父,弟子有一事不解,想请教师父。”
“你是想问,为何我不直接将实情告知于姚英”申金石喝了一口茶,说道。
“正是,师父明鉴。”袁清风道“这姚英姑娘是姚化成老相爷所剩唯一的后人了,她此番能活着到达凉州已经是不容易了。一个女儿家,原是该在闺中享乐的年纪,又或是嫁为人妇享尽天伦的时候。如今却在这朔方军的一滩污泥中苦苦挣扎,叫人也觉得甚是可怜。孩儿今日还听闻,姚英姑娘努力要留给九王爷一个清清白白的凉州,这话听上去却也不像是个闺阁女儿说得出来的抱负。小小年纪这般辛苦,老师为何不再助她一臂之力,将实情告知给她,也好少叫她费这么多事。”
“我是在等。”申金石端着茶吹着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