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山王爷,也就是这兄妹三人的祖父杜远山,在朝廷向来是个出了名的闲散王爷,当年凭着祖上的荫蔽,世袭了王位,从不过问朝政,更是不去朝廷任职辅佐天子,倒是拿着皇家的奉银四处结交江湖道士,大兴修道修仙之事。膝下仅有一子杜衡,杜衡与其夫人魏氏乃是少年夫妻,恩爱非常,可自从十二年前魏氏重病身故,杜衡心死身亡,杜远山失了独子,竟更是不问世事。杜家这些年向来是杜衡的大儿子——也就是杜渐卿上下打理。
这京城怕是人人都知道,这杜家的大公子杜渐卿少年之时在京城便以貌美成名,再加上自幼师从丞相姚化成,诗书精通,颇有隽才,杜远山也颇为信任,杜衡去世时便请了圣旨立其为永山王世子之位。可叹其父母早逝,祖父也多不打理王府之事,一直在世袭的永山王属地的老宅修仙问道,故而王府诸事基本上由杜渐卿一人撑起。
至于这杜家的二少爷杜函经和大小姐杜云青原是一对双生胎。虽说是十七年前从一个娘胎里头爬出来的,可秉性爱好却万万不一样。杜函经自幼常舞刀弄棒,酷爱行军作战之事,勤于研习兵法,少时从师于上将军白胜,五年前便亲身前往镇远军中磨砺,而今也成为了镇远军中骁骑参领。大小姐杜云青却大不相同,虽年幼时常随杜渐卿一同在姚相府中读书,却尽是做些调皮捣蛋的事,杜老太爷又满是宠爱,更是纵容地无法无天,姚相也头疼的紧。偏与姚相孙女姚英品性相投,友谊深厚,姚英也多有规劝,便也算顺当的读了课业。
此番太后寿宴宴请名门之后,杜家作为世家,自然也是在列。可杜渐卿颇为凝重的表情,倒是叫双胞胎们摸不清头脑。
“大哥”杜函经也是个急性子,便先开口说道:“这宫里头宴会咱们兄妹又不是头一回去,犯得着你这么郑重其事么?你给我写封书信,我到时候回来便是,还让我回来才告诉我。”
杜云青心里头倒是知道自己的大哥做事向来稳重,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大费周章。便问道:“大哥,是有什么隐情么?”
杜渐卿一面继续对着烹壶底下的火炉扇风,一面轻飘飘地看了云青一眼,微笑道:“还是小妹心思缜密,隐情确实有,有件事还需要弟弟妹妹为为兄操办。”
这时烹壶的水烧开了,杜渐卿拿起麻制的垫布,执着壶把,对着准备好的茶叶蜻蜓点水般慢条斯理地冲下去,一室的茶香慢慢地蔓延开来。倒好了三杯香茶,而后缓缓说道:
“京中近来世事多变,据为兄所探听来的消息,皇上近半年来身体状况并不乐观,每况日下,上个月宫里传出消息,皇上欲为太子妃之事筹谋,想来此番太后寿宴并非是单纯的寿宴,而是要在世家女眷中间选择太子妃之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