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老子坐地起价?啊?!我看你这是不知道这一片儿究竟是谁说的算了!”那魁梧的汉子操着一口浓重的济宁口音,叫嚷道:“你们漕运如今在这焦东河上也敢如此行事了!这还有没有人管啦?!叫你管事儿的出来!”
只见那汉子对面,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子,却长着个奇大无比的大鼻子,整个脸的一半都长着鼻子一样,淡定自若地说道:“你喊什么?你喊什么?你们济宁盐帮也是跟我漕运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了,这点规矩都不懂吗?”那男子从腰带里抽出自己老旧的银质大烟杆子,在码头的木板地上磕了两下,继续说道:“你还找管事的?告诉你!就是我们家管事让我来告诉你的啊!今天你们盐帮的漕运费用,每船就得加上二十两银子!不愿意给?你就找别的船家去吧!”
那魁梧的汉子简直气得毛发都直立起来了!他摩拳擦掌地样子显然就是想狠狠地揍一顿那个油头粉面,可是那油头粉面却丝毫不在意一般,把那魁梧汉子气得更是火上浇油一般盛怒!正当他准备举起拳头揍他一顿的时候,一双细嫩的小手轻轻地拍了拍那魁梧汉子的肩膀。
那魁梧汉子身子一怔,旋即侧过身来,只见一个艳红色的曼妙身影出现在那魁梧汉子身后,方才那汉子身形过于庞大,完全挡住了那女子,姚英远远地没注意到。只见那女子穿着甚是艳丽,一打眼就是满眼的艳红色,丰满的**骄傲地服帖在紧瘦的衣衫上,长长的裙角竟然开出了好大一块缝隙,嫩白色的大腿在焦东河的风中若隐若现,周围的男人虽说表面上不动心,可每个都悄悄地瞄着大腿的眼神却出卖了他们的内心,连正在从漕运船上往下卸货的苦工,都停了下来,盯着那艳红女子丰美的身姿。
“哎呦!”那油头粉面转而躬身作揖道:“这不是裴大姑嘛?怎么的?您今儿也来跟着盐帮弟兄们一块来的?”
只见那裴大姑妖娆地往前一步,那油头粉面好似身子都软了一般,色眯眯地看着她。“刘大鼻子,怎么的?听我的弟兄说,你们漕运要涨价?”
“大姑有所不知啊!”那刘大鼻子色眯眯地笑道:“这不是临着入冬了吗,漕运的活也不好干啊,上头说得涨涨价,这不我也只得照办不是?”
“刘大鼻子啊刘大鼻子”裴大姑用一种看穿了对方的语气,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量什么瘪主意呢!老娘不管你们漕运搞什么劳什子花样!漕运和我济宁盐帮签了三年的合约!白纸黑字写着呢!多少银钱就是多少银钱!你敢赖账?可以!要么,你按照合约上写的,赔给老娘我五千银子!要么,哼!我也能叫你漕运在这济宁府做不成!”
裴大姑说完,济宁盐帮的弟兄们都悄悄摸摸地亮出了家伙,有刀有棍的,着实气势十足,看着就怪吓人的。
“别以为耍耍嘴皮子,亮亮家伙事儿就能唬住咱们了。我刘大鼻子也不是头一天走江湖了!”
刘大鼻子正一脸不屑地继续抽着烟斗、吞云吐雾呢,只听咚的一声,姚英远远看到那彪形大汉不知何时,拿来了一把长刀,那刀锋在明亮的日光下闪着晃眼睛的光,二丈长的刀柄竟是精钢打造,一看就是重量就是相当的沉,那彪形大汉却一手握着刀柄,重重地朝着码头磕了一下,顿时码头上也有微微地晃动。
“好哇!”彪形大汉兴奋道:“老子也是许久没有开荤了!正愁没处动手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刘大鼻子见状,咽了口吐沫,收起烟斗,目光游移,这时从船舱里跑出来一个仆役,朝他耳边细细碎碎地说了两句。刘大鼻子听完,便朝身后漕运船上的船工使了个眼色,有个领头的船工大喊了一声:“开工啦!”从船舱里忽的冒出更多壮硕的船工,大家纷纷下了船,把济宁盐帮运来,堆在码头边上的盐袋子一个个地往船上扛。码头边上盐帮的人也陆陆续续地放下手中的刀剑棍棒,帮忙搬货。而刘大鼻子却在船沿上磕了磕烟斗脑袋,嘴里嘟囔了几句骂娘话,就转头回了船舱。
姚英坐在码头边上,倒觉得自己是在看戏一般。雁南从船里拿出来见白狐毛的大氅,披在姚英身上。“小姐,这天儿渐渐凉了,您坐这儿吹风,怕您找了凉,咱们快回去暖和暖和吧。”
“不回去,这儿倒是有不少好戏看。”姚英接过雁南送过来的汤婆子,眼睛却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岸上的那个“裴大姑”。雁南顺着姚英的目光看去,看到裴大姑的裙摆随风飞舞,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来,可给雁南羞坏了!
“哎呀!小姐!快别看了!这女人真是不要脸了!这济宁府竟出些什么人啊!”
姚英却觉得这女人甚是有趣。
这时王氏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