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公带人退了下去,御书房内只剩云朝容父女。
“容儿,你之前的意思,可是不愿去和亲了?”皇上正色问道。
云朝容:“父皇,儿臣想明白了,还是留在大瑜,留在父皇身边。”
“好好好,朕的好容儿。朕回头再让人想想办法。”
皇上笑起来,眼角多了些褶子,一双眼眯着,竟然透出几分憨厚。
他从来不是什么精明之人。没有雄才大略,也不打算励精图治。
多年前,云稷还是六皇子,几个皇兄斗来斗去的,他就默默地坐在旁边当看戏了。
哪里能想到,前朝时,大皇兄陷害了三皇兄,二皇兄杀了大皇兄,五皇兄告发了二皇兄,五皇兄登基前心疾发作猝死了,而四皇兄很早就夭折……
于是皇位从天而降,落在了六皇子云稷身上。
真的,就挺意外的。
得亏先皇是有手段的,将大瑜治理得国富民安,给云稷打了个好基础。
先皇去世前,握着云稷的手:
“老六啊,朕如今也没得挑了。等你继了大统,不用想着开疆拓土,好好守着现有的就行。”
云稷继位后,的确没打算建功立业,得过且过就行了。但是北羌先挑起的战争,不得不打,眼下还快打输了。
“父皇,关于北羌的战事,可否听儿臣一言?”
云朝容看着皇上那憨厚样,心中也叹了口气。 作为父亲,他当真是千好万好,但是作为皇帝,他当得有点业余。
怪不得,再过个两年,他就被造反了。
“你只要不再提和亲,随你说。”
“父皇,不必与北羌和谈,可以和他们耗着。北羌撑不过下月。”
皇上沉默了。
“国家大事,容儿不可说笑。”
云朝容不是说笑的。
北羌如今虽看着势如破竹,但是后方内部已乱,内斗激烈,撑不了多久便要撤军。
她知道剧情中,原主被送去和亲,没多久就发现皇室内乱。谢楠竹虽打仗有点本事,但重要的还是北羌自己的气势散了。
“父皇,容儿怎会拿此事玩笑?”
“那你如何知道的?”
“是母后昨夜托梦给我的。”云朝容脸不红心不跳,把先皇后搬出来了。
“父皇若不信,且等两日看看,前线会传回消息,北羌到了滨水城便不再打了。不仅如此,他们见大瑜还未接受和谈的条件,还会提出可让大瑜先欠着赔款,分十年期还清。”
云朝容做好了心理准备。这番说辞皇上恐怕不会轻信,她等会儿再多说几件事情印证。
结果皇上的重点完全偏了:
“你莫要胡说,朕前两日还梦到你母后了,她怎么不跟朕说?”
云朝容:……
面对这样的父皇,是她想太多了。
“母后说晚上找您说话不方便,万一撞上您召了其他后妃呢。”云朝容继续扯。
皇上老脸有点红,一时无言。
云朝容:“另外——”
皇上:“还有什么?”
“听闻,大皇兄前两日想要带兵出征。”
“澜儿他胡闹!朕不同意!”
大皇子云沧澜和大公主云朝容一母同胞,都是先皇后留下的子女,最得宠爱。如今已经封了瑞王,在宫外开了府。
可父母的宠爱,有时也会成为阻碍。
云沧澜多年苦习武术兵法,却最多只能在京郊的军营练兵,从无机会上战场。
但云朝容知道,要和男主做对抗的话,云沧澜必须立起来。
“行军打仗,艰难险恶,朕怎么能让沧澜去冒这个险?”
云朝容:“母后说的也不行吗?”
皇上:“……朕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