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之印象中,云朝容也得过这样一块暖玉。
那时他年纪还小,在云朝容那见了这暖玉,喜欢得不得了。
他把自己的玉佩都掏出来,想跟云朝容换,后者不肯,气得他哭了小半天。
“一位友人相赠,沈公子可喜欢?”苏靖远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沈卿之抓抓脑袋:“我岂能夺人所好?只是想着你若是买的,我也能去买块类似的。”
殷子涵打趣:“沈兄,你又不是爱玉之人,你的玉坠都碎了多少块了?”
“谁说我不爱玉了?你们看我这玉扳指。”沈卿之不服,又开始晃晃自己的手指了。
“莹润无瑕,的确是块好玉。何处得来的?”
沈卿之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了骄傲:“这等好玉哪是随意能买到的?这是大公主赠的!”
苏靖远喝茶的动作一顿。
刘泽宇和殷子涵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又来了……”
“沈公子与大公主关系甚好?”苏靖远放下茶杯,笑容温文尔雅。
沈卿之得意:“我和妹妹自小入宫中做伴读,和大公主一同长大,感情是亲厚些。”
苏靖远揉捻着指腹,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目光:“原来如此,沈公子好福气。”
殷子涵不想再听沈卿之炫耀了,转移话题说道:
“你们看对面,好像很热闹。”
几人往湖对岸看去,女场那边的确风生水起。
男宾场这边,只请了未成婚的公子们,由十岁的四皇子主持;
女宾场则有各家小姐夫人,人数更多,由丽贵妃坐镇。
丽贵妃这日装扮得雍容华贵,坐在东边上首。
“诸位夫人小姐,今日宴集,望诸位娱乐欢喜,畅享观荷之乐。若有不周之处,可告知本宫。”
“谢贵妃娘娘。”一众女子咸口称谢。
丽贵妃目光扫过全场,很是满意。为了把人都请来,办的风风光光,她还私下让人抛出噱头,这赏荷宴是个相看的好时机。
这激得各家姑娘最近苦练才艺,就等着一显身手。
湖对岸的俊俏郎君们看不到不要紧,这边各家主母看到就行,毕竟亲事都是夫人们订的。
很快,就有人站出来了。
“贵妃娘娘,臣妇看这满湖荷花争妍,园中各家千金秀外慧中,不如就以荷花宴为题,大家作首诗?”
丽贵妃:“是个好主意。不如这样,男宾和女宾场皆以此为题,作好诗后,两岸交换传阅。”
身后的宫人似乎早有准备,捧着笔墨纸砚,鱼贯而出。
男宾场这边,四皇子亦让人将东西分发到各桌。
原本还在谈笑的宾客,这会儿都屏气凝神地开始思考,不然就要丢脸丢到对岸了。
坐在湖心亭的云朝容乐得悠闲:
“来了,这种场面又来了。我就知道这作诗环节是必备的。”
她穿书不是一两次了,最开始遇到这桥段,还会背两首小诗,次数多了后,懒得应付,每次直接逃。
湖边凉亭内,苏靖远那一桌四人也提起了笔。
刘泽宇早猜到要写诗,提前在家作了一首,现在直接默出来。等他写完时,见殷子涵和沈卿之还在写,而苏靖远却已经把纸折起来,塞入了袖口。
“苏兄,你这是作甚?”
苏靖远似是无奈:“我久不作诗,写得不好,还是不写了。”
刘泽宇想到这几年苏靖远可能因病荒废学业,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宫人开始收集做好的诗文。
两岸的宫人在桥上来回穿梭,将新作好的诗文送上。
女宾场那边纷纷围观着男宾场送来的诗作。
“哎,这首颇有闲趣,你们瞧。”
“荷叶罗裙一色裁, 风摇碧波映日开。 池塘夏日宴佳宾, 香远益清闲意来。“
“荷盛夏池映碧天,朝阳新照梦初圆。家园和气生辉煌,国士情深育英贤。“
“这首虽少了些韵味,但能见几分家国情怀。”
“翠叶何须遮艳容,自有清风扬素功。美人如花难久立,荷香依旧满池东。”
“这作诗之人恐怕是有了心上人,特意写了送来呢……”
另一边,男宾场也收到了女宾这边的诗稿。
“翠盖低垂遮日影,倩影摇曳水中仙。风来轻解红蕊锁,一笑倾城荷自怜。”
“碧叶丛中露尖尖, 荷花含苞待晓妍。 隐约轻纱掩玉面, 美人兮兮出水天。”
“这几首写得倒像女儿家娇羞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