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悠松了口气,没有人围着他们,连空气都变清新了。
肖郁宸和许老板聊了几句,便走了回来。
见叶婉悠还在顺毛,调侃道:“你再梳下去,倾染的毛,都要被你薅秃了。”
叶婉悠白了他一眼,没理会他,高兴的对黑马说道:“原来你叫倾染呀,这个名字很配你呀!”
叶婉悠真心觉得这个名字很文雅,要是她取名的话,估计会叫小黑吧!
倾染似是听懂了叶婉悠的话,看了她一眼,还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
一人一马的感情直线上升,肖郁宸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总觉得有些刺眼。
他走上前,拉过叶婉悠的手,用帕子仔细擦干净,随口说道:“这里不方便再待下去,我邀请了许老板回去谈事,等事情办完,你再找倾染玩。”
“那倾染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叶婉悠知道温昭不是个善茬,恐怕在他们离开后,就会下黑手。
肖郁宸点点头,说道:“四方客栈有自己的马厩,他们会照顾好倾染几个。有乌木陪着,它们不会无聊。”
说话的功夫,肖郁宸已经帮她擦干净双手。
叶婉悠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缩回了手。
许老板迅速收拾好东西,等待的功夫,看到二人的互动,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肖郁宸收好帕子,看了眼许老板,说道:“走吧。”
店小二眼疾手快跑到许老板身边,接过他手上的包裹。
来之前,金掌柜特意叮嘱过他,要照顾好两位公子。
刚才证明了肖郁宸的身份后,他一直在旁边等着,没敢提前回去。
听到肖郁宸的话,店小二就知道他们要一起回去,这正是他表现的好机会。
“许老板,东西就让小的帮您拿吧。咱们四方客栈的马厩环境好,饲料好,伺候的更好。您就放心吧!”
店小二再次展现出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四方客栈夸上了天。
许老板回了个礼貌的微笑,手中的缰绳不自觉的握紧了些,心里为肖郁宸说的那几句话,而颤抖着。
马场的人见到肖郁宸几人离开,没有故意拦着,只是那眼神中的恶意,怎么都盖不住。
回去的路上,倾染不用人牵着,一直跟在叶婉悠身边走着,说不出的乖巧懂事。
许老板心中的酸水咕嘟咕嘟往外冒,亏他从小照顾倾染,勤勤恳恳好几年,倾染都没跟他如此亲近过。
看倾染现在的样子,怕是不会再跟着自己了。
没想到第一次出门,倾染就要跟人跑了。
许老板现在的心情,就像是送嫁的老父亲,既高兴,又不舍。
路不远,还没到四方客栈门口,叶婉悠就看到了金掌柜的身影。
金掌柜见到他们回来,明显松了口气,待他们走近了,金掌柜迎着他们进了客栈。
“叶公子回来就好,这位就是许老板吧,在下是四方客栈的掌柜,姓金。许老板不介意的话,就在四方客栈住下吧,在下已经给许老板准备好了客房。”
许老板想说不必客气,四方客栈的房钱,实在不是他能负担的起的。
可他还没开口,肖郁宸便说道:“你今日同我一起,定会被温昭记恨,你若是不怕死,可以不住。”
许老板心下一惊,在小命和钱银上,选择了保命。
许老板不自觉的摸了摸荷包,正想着能不能砍砍价,就听肖郁宸再次开口道:“房费记在我的账上,就当是给许老板赔罪了,毕竟是因为我,才连累了许老板。金掌柜,把许老板安排在我们隔壁,照顾起来比较方便。”
金掌柜紧接着说道:“还是叶公子想的周到,在下之前都没想到这点。许老板放心,咱们四方客栈,绝对能保证许老板的安全。不知许老板之前住在哪里,在下这就让人去帮许老板收拾东西。”
肖郁宸和金掌柜三两句之间,就把事情定下来了,许老板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许老板很清楚,肖郁宸说的都没错,他感激的说道:“多谢叶公子,在下就不客气了。”
说着,许老板从身上取出一把钥匙,说道:“在下之前住在城东的小木客栈,劳烦金掌柜找个伙计,帮忙还回去。行李我都随身带着,直接退房就可以。”
“好说,好说,许老板不必客气。”
金掌柜笑着招呼了一个伙计,把事情交代下去。
随后,金掌柜的眼神看向叶婉悠,殷勤的问道:“现在天色不早了,在下吩咐厨房,给叶公子备了晚膳,叶公子要现在用膳么?”
知道四方客栈是王府的产业,再看到金掌柜的笑脸时,叶婉悠自然明白他为何笑的如此渗人了。
她没有回话,而是看了眼肖郁宸,肖郁宸正好也在看她,眼中满是担忧。
叶婉悠看懂了他的意思,看来她今天不吃饭,肖郁宸是不会放心的。
随口应下金掌柜的话后,随着肖郁宸一起回了房间。
金掌柜终于和叶婉悠说上话,整个人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
想着那些想见王妃,又见不到的同伴,心中更加得意了。
想到年底的聚餐,金掌柜觉得自己有吹嘘的资本了。
于是,四方客栈的伙计们,就看到他们稳重的金掌柜,迈着欢快的步伐,小跑着去了后厨。
肖郁宸带着叶婉悠回了房间,许老板则跟着伙计去马厩安置马匹。
即便听过不少人夸赞四方客栈,许老板还是要亲自看过,才能放心。
等许老板来到肖郁宸的房间时,肖郁宸和叶婉悠已经梳洗过了。
相较之下,衬得许老板无比狼狈。
许老板局促的站在门边,半天没好意思进门。
纠结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叶公子,我身上脏兮兮的,烦劳二位等我一会儿,我先回去清理一下。”
叶婉悠正在给肖郁宸煮茶,肖郁宸心情正好,一时半会不想和许老板谈生意,欣然应了他的要求。
许老板方才已经拿到了房间钥匙,房间就在隔壁,走两步就到了。
店小二先一步准备好了热水,许老板快速梳洗干净,再三确认自己身上没有异味了,才重新去了肖郁宸的房间。
叶婉悠看到焕然一新的许老板,不禁眼前一亮,原来邋遢的许老板,竟然是个俊大叔。
她笑着对许老板招了招手,说道:“许老板过来一起喝杯茶吧!晚膳要等一会儿。”
许老板偷偷看了眼肖郁宸,见他没反对,才大步走到桌边坐下。
“许老板尝尝看,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茶,不知道合不合许老板胃口。”
许老板接过茶盏,小口的品尝着,清新的茶水入体,整个人都变精神了。
许老板三两口就喝完了一盏茶,而后还意犹未尽的咂了咂舌,回味着舌尖上甘甜的味道。
叶婉悠见他如此喜欢,又为他续上一杯,还好心的提醒道:“茶水烫口,许老板还是慢慢喝吧!”
叶婉悠光是看着他喝,都觉得烫口,也不知道许老板是怎么做到的。
许老板后知后觉到自己的粗鲁行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是在下失礼了,叶公子莫怪。叶公子这茶叶当真是极品,在下从未喝过如此好茶。”
“那是自然。”
肖郁宸接过话茬,得意的说道:“茶叶是好的,许老板更要看看,煮茶之人是谁。”
许老板尴尬的笑了笑,转头夸赞道:“叶公子说的是,茶再好,还得看泡茶之人的手艺如何。还是小叶公子厉害。”
叶婉悠笑的比许老板还尴尬,趁着许老板不注意,给了肖郁宸一个眼神,示意他收敛点。
肖郁宸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没理会叶婉悠疯狂的暗示。
叶婉悠的手艺是名副其实的好,他夸几句自是理所当然。
再说,他好不容易得空,哄着叶婉悠泡茶给他喝,用的还是他珍藏的雪针茶。
他刚喝两口,姓许的就回来了,看他那副样子,这点茶水,怕是不够他一人喝的。
想着,肖郁宸放下茶盏,同许老板问起了倾染的事情。
一提到倾染,许老板脸上尽是得意。
许家世代养马,许老板名千里。上有一兄,下有一弟。
许家几代人,对养马有着深入骨髓的热情。
经过不停钻研,许家培育马匹的技术日益精进,从许家走出去的马,必是上品。
而倾染,是许家培育出的最有灵性、血统最纯正的马。
是极品中的极品。
倾染聪明、勇猛、强壮,却极其有个性。
说白了,就是心高气傲、脾气大,看谁都不顺眼。
许家人尝试很多种方法管教它,有次管的狠了,被倾染记恨上。
晚上趁人不备,它弄开了马厩的大门,领着所有马一起跑了出去。
好在巡夜的人及时发现,折腾大半宿,才找回了所有跑出去的马。
经此一闹,马场内很多东西都被撞坏了,重建花费了不少精力和财力。
按照许父的话,倾染来这么一出,就是为了示威。
从此之后,许家人只能放弃,只要倾染在马场里健康的活着,就任其自由生长。
这次许千里特意过来东浔马场,本来没想带着倾染,谁知倾染自己跟上来了。
发现它的时候,许千里已经离家几日了。
许千里这才理解许父的意思,凭着倾染的能力,许家那片地方,真的困不住他。
就算把它送回去,怕是还会继续跑出来,许千里索性不再折腾,带着倾染一起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