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誉公主第一次见到薛池的时候,是在京郊的校场上。
周冠玉自打从清平观回来后就一蹶不振,明明是他抛弃的薛小姐,他倒难过上了。公主听着周如曜不停抱怨的话语,只觉这人太过聒噪。
不过她的心中也不由得对这位薛小姐提起了兴趣,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使美男计的人都不忍心再使下去。
“你见过她吗?”公主问道,周如曜立刻止住了话头。
“没看清,就知道那晚是严枫砍了我一刀,能让严枫为她效命,想必是有些本事,莫不是秦王的人?”周如曜猜测道。
公主无语的摇了摇头,她抬眸看向窗外,左相对陛下有多忠心耿耿她能不知道吗,这薛思婵跟她父亲又没有深仇大恨,怎么可能跟秦王扯上关系。
下午,公主心血来潮陪周如曜一起去了京郊校场试用最新研制出来的弩器,看着周如曜那感激涕零的模样,她皱紧了眉头,又想起了她与周如曜成亲时,周老将军夫妻那一副‘终于解脱了’的样子,只觉自己像个冤大头,领走了周家最不受待见的人。
就在他们走至沙场中时,远处疾驰来一匹银白色的骏马,那马上的少年郎肆意洒脱,他似乎还不太能驯服这匹烈马,整个人被颠得老高,身旁的士兵一脸慌张的跟在他的身边找不着北,嘴上连连喊着:“薛公子快下来吧!”
他如墨的的黑发高高束起,马尾四处飞扬着,他一边咧着嘴笑着一边高呼道:“这马够劲儿!送给我阿姊正好!”
公主听后直接嗤笑出声,这得是哪家小姐才能驯服的了这匹野性十足的汗血宝马。
“这种疯子,我们离他远点。”周如曜看着公主饶有兴趣的样子,赶紧将她拉至隐蔽一点的地方。
谁知,那匹马竟不受控的向他们疾驰而来。
“快跑!快闪开!”薛池连忙高声叫喊着,前方是两位身着华服的男女,他刚回来可不能给父母惹事。心下一横,他使出全部力气,不顾自己可能会被马整个压倒在身上的风险,猛地一拉缰绳,匹烈马直直立起,幸运的是,并没有‘翻车’。
马儿的四个蹄子稳稳立在地面的时候,他抓住缰绳的双手还在不自觉地发抖。
顾不得多想,薛池翻身下马,赶忙俯身作揖:“对不住二位贵人,在下薛池,家父是左相薛大人,在下刚刚回京,在此处述职,想着这个时辰马场人少,就跑来这里训马,实在是对不住,二位可有受惊?”
薛池探寻地抬起头观察着身前的两位贵人。女子华贵非常,男子他见过,是曾经的周如曜将军,如今的驸马爷,那想必这女子就是嘉誉公主。
公主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她今日算是知道了这薛思婵有何能耐迷得周冠玉茶饭不思。
少年郎的鼻梁高挑,眉骨深邃,长长的眼睫下,那眼眸明亮、澄澈又有透着些不谙世事的愚蠢,他的嘴角带着抱歉的笑意,弯弯的像是天上皎月,可他周身的气场却像是从太阳上来,有些灼热的耀眼。
“你可知这位乃是嘉誉公主,你冲撞了公主,就算是左相亲自来此道歉也无济于事。”周如曜厉声道,吓得薛池抿起了嘴唇,连忙单膝跪伏在地。
“无妨,”公主将一旁的周如曜推开,“薛思婵是你阿姊?”
薛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整的不知所以,犹豫的点了点头。
“你阿姊与周冠玉大人认识,本宫的驸马与他又是亲兄弟,不必这么见外。”公主上前一步将薛池扶起,只见这个少年郎皱起了眉,斜眼打量起了一旁的周如曜。
打量完脸臭的像是要吃人的周如曜后,薛池又向嘉誉公主看来,都说嘉誉公主艳冠群芳,如今一见确实如此。
可堂堂公主哪是自己能盯着的,他慌忙避开视线,在公主眼中,这却像是他有些害羞。
再次见面时,是在马球场上。
薛池上场时,一旁的公子对着薛池调笑着:“薛池,你送阿姊的马怎么送到了那个姓严的小子那?”
薛池一眼锁定远处那个拿着纯金马杆向薛思婵那边走去的身影,没好气的回道:“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那名公子嗤笑道,“若是你有那匹马说不定我们就赢了呢。”
“人家严公子骑术确实可以,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人群中不知道谁率先开腔,惹得众人哄笑,公主的视线无意的扫过周冠玉,只见他握紧了马球杆一副要朝人脑袋上呼过去的架势。
“这薛小姐的弟弟看着还挺顺眼的嘛。”黎倾山牵着马缓步走到公主身边,悄声说道。
公主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这周冠玉完不成美男计,她不妨试试美人计?
可惜薛池的心思并不在赛场上,他注视着远处那一抹倩影。
公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下轻笑,原来已经心有所属。
薛家宣判当日,周冠玉疯也似的冲去了临州,留下公主与周如曜一众人面面相觑。
“如此,左相也就没什么用了。”周如曜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