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翛然神色复杂,他想了很久,最终决定不干涉。
在世人看来,余兴早已走火入魔,踏入歧途。
其身背负无尽的罪孽,誓要以人之名,亵渎【神】之威光,完成无可估量的伟业。
但二人都认为,倘若处处受限,时时刻刻地被强者们直盯的规则束缚,又怎能超脱?
自缚手脚的修行只会成为强者的消耗品,或量产的机器罢了。
自诩名门正派的修士,不屑手段的正人君子们,与没脑子的人偶有什么区别?
余兴逐渐从虚脱中恢复,看着手中的浮沉之锁,他喃喃道:“你与他不同,倘若有一天,你真的找到生命的意义,那我也算不枉此生。”
一天后。
人偶从昏迷中苏醒,它不可思议的望着余兴:“...这真是个奇迹。”
“不必谢我,权衡利弊罢了。你知道,凡事都有代价。”
余兴冷冷的回了一句,他心中早有了计划,只是缺了点时间来执行。
人偶沉默,好一会才答复:“所以?”
“倘若我真要做些什么,在重塑之刻便足以解决,又何必等到现在?”
这几句话倒是在理,人偶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应答。
“不过,硬要说的话,有一件事我还挺好奇。”
看了看手中的浮沉之锁,余兴慢条斯理。他像是在把玩,但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人偶。
人偶信誓旦旦:“但说无妨,于你,我没什么好隐瞒。”
点点头,余兴道:“在知道了你的身世后,我问你,对于叶璇,你的看法是什么?”
这一句似问到点子上,人偶的眼神瞬间火热起来。
愤怒、仇视、疯狂、嗜血、暴躁......
负面情绪几乎到了顶端。
“在我的故乡,人们并不承认机关造物拥有自己的意志,但我不这么认为。”
人偶冷哼一声,回道:“你于我有恩,这我清楚。但倘若你要拦我杀他,那...”
它身上突然爆发出惊人气势,整个人更是直接腾空而起,缓缓飞到上空:“莫怪我。”
“怎么会,你的人生是你在过,于我何干?说到底,帮你也只是出于某个目的。在你身上我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数据,你想做什么我不干涉,放手去做。”
余兴也飞了起来,身上的虚实浓度也在升高:“你是自由的。”
“我有一个计划,反正你要颠覆叶家,不如我们再联手一次,如何?”
......
经历过一次偷袭后,白衣修士们变得异常谨慎。
那口金钟居然能驱散他们制造的黑雾,甚至大幅度削弱了己方的实力,让他们几乎身死。
如何对付神出鬼没的余兴,成了他们最头疼的问题。
“大哥,要不这样,咱们在身边施展侦察阵法,用咱们的武器作为媒介,以一定距离为限制,让他们充当侦察的【眼睛】,如何?”
一位问道,他的眼中带着恐惧和渴望,着实奇特。
但另一位立刻反驳:“不可,二哥。且不谈这阵法的消耗本就相当大,要是我们疲于侦察,他突然窜出来给我们一下,想必很难招架。更别谈...”
他看了眼大哥,后者心领神会:“这家伙是藏匿气息的好手,我们不一定能找到他。要是被偷袭,那真是南辕北辙了。放弃吧,我们行军的时候多注意一点得了,不能本末倒置。”
说话间,一个黑影闪过,三人立刻警觉。
“看来,我给你们的印象不错。那这次,你们还跑得掉吗?”
余兴的眼中只有肃杀,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手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绷带。
“小子,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大哥,上,干碎他!”
三弟的怒火立刻被点燃了,他当即召唤阵法,掐着剑诀就要动手。
“慢,别着急。”
二哥好悬没拉住三弟,颇有些奇怪的问道:“叶璇的身体不是已经死了?为何它会在这?”
没有回答。
看来对方没有交涉的打算,这让白衣修士们陷入沉默。
两拨人互相对视数秒,便很默契的动起手来。
余兴没有丝毫留手,立刻唤出太虚幻身,灵力幻化的巨刃凶狠地劈砍在眼前的阵法上。
这招势大力沉,纵使白衣修士们合力也只能堪堪抵挡,想要反击基本上是天方夜谭。
“你怎么这么强?你...究竟是谁?”
三人全身是血,到处是伤,他们被威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本来,人偶的身边就不该有同伴,三人在家里排挤它的目的也是为了如此。
而且,当家主联络他们,说出人偶已死的消息时,大哥曾劝过要收手。
只可惜他们俩没敌过贪欲,妄图借人偶残躯来研究,以此掌握再生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