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思言抬眼朝已经走远红衣女子看去,纯黑披风长曳及地,披在她身上有种淡淡悠远,他轻叹了一口气,至于自己就更加不可能了。
她今日受此大辱,叶韩她动不得,但这不知从哪蹦出来女子她倒偏要折其颜面,这满天下也不是谁都受得起她楚凤熙一曲凤求凰!
洛宁渊,他舌尖轻轻划过这几个字,眸色渐渐黯淡下去。求而不得,若是如此,还不如从来未见得好。
纤凤摇了摇头,面上早已不见刚才杂色,只是轻笑着道:“小姐大概不知道六月楼规矩,纤凤受人所托为小姐弹奏一曲,只是不知小姐可付得起价钱?”
“小姐,你没事吧?”青衣丫环扶着纤凤走进内堂,看着脸色苍白小姐急忙问道。
宁渊瞧她神色有异,淡淡道:“怎么?纤凤姑娘可有见教?”
“素衣,我没事。”纤凤擦掉嘴边逸出血迹,摆了摆手盘腿坐在**休息了片刻才睁开眼来,她神情疲惫,但一双眼却极是晶亮,眉宇间完全不见刚才温柔婉转,甚至是多了几分戾气倨傲。
她说完便立在一旁,定定看着面前坐着宁渊,并无半点离开意思。
“素衣,你说刚才那女子是谁?”
他眉眼此时极是温柔,略带暖意一句话让纤凤瞬间红了脸色,她抱着琴站起身道:“得少帅赞誉,纤凤实在愧不敢当。”
素衣瞧着她家小姐脸色红润,也放下心来,微一思索便道:“应该是洛家小姐洛宁渊,我刚才看到来接那辆马车全身金黄,满京城也只有这一家了。”
伴着叶韩斩钉截铁声音,一旁弹着旋律也仿似弹至高处,兀戛然而止,叶韩坐直了身子,面色如常转过头朝弹完了琴碧衫少女开口:“纤凤姑娘琴艺非凡,多谢。”
“哦,是吗?”纤凤伸手在桌上轻叩了几下,慢悠悠开口:“我那皇姐对叶家这个小子如此上心,你说她要是知道叶韩有了意中人,是不是还会为他守身如玉?”
青年定定凝视让宁渊有瞬间怔忪和错愕,江山为聘?她头一次仔细打量对面坐着青年,却发现难以看清那黑色瞳孔中印着颜色。
“公主,大公主做事一向有道理,也许她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叶韩?”素衣皱了皱眉,显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压低了声音,深沉眸子里浅浅流光一闪而过:“你要文能安邦、武能定之人,他日我以江山为聘,你看可好?”
“哼,要不是为了他,皇姐都二十了怎会还不招驸马?你别忘了,我们南疆公主虽然同样有皇位继承权,但是不成婚话就等于自动放弃了这个权利,就算是能力再强也没用。现在倒好,我甘心到大宁来当探子,她居然还为了这么个男人不肯成婚,父皇就算再不喜欢二皇兄,也不会把王位交给没有子嗣公主!”
叶韩笑了笑,表情有些幽深:“我这个人有些懒,可没有百里毅力,一步能做到事还是快刀斩乱麻好,我可不想一个一个去打发那老头子给你准备夫婿,如此这般正合了我心意……”
纤凤,不,应该是南疆三公主楚凤熙才对,她愤愤不平敲了敲桌子,脸色更是不愈。
宁渊沉吟片刻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么做对叶家毫无益处。”他想要天下,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激怒宣和帝,找死不成?
素衣脸色一百朝外看了一眼急忙道:“公主,您小声点,这六月楼里虽说都是咱们人,但今日来得大宁勋贵也不少,他们身边肯定会有高手,您得谨慎些才是,大公主有交待,叶少帅事我们不能插手。”
谢你,洛家名声都被败光了才是!
“哼……”楚凤熙撇了撇嘴,想到刚才洛宁渊临走时一瞥,不安摆摆手:“去,素衣,给大姐传个消息,就说洛宁渊能破我们巫门秘术……还有告诉她,要是她再犹豫下去,她心心念念驸马可是快要没有了。”
“有什么关系,我敢肯定,要是不这样话……不出三日你洛府门槛定会被那些皇子踩破,你该谢我才是。”
素衣一愣,点点头退了下去,三公主虽说行事一向自在不羁,但这句话倒真是说得没错。
宁渊挑了挑眉,面色有些和缓,压下了心中所想眯起眼,右手拇指轻绕了个圈轻叩在桌上道:“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再打一样主意。”
楚凤熙看着素衣退下去,不耐烦挑了挑眉,大皇姐一向豪气干云,什么都好,就是对这个叶韩温吞得不得了。真这么想要他,只要打下了大宁,管他是不是南疆战神,抢回去入赘不就成了。现在推三阻四,等媳妇跑了就亏大了。
宁渊明白他话里意思,神情有些愕然,他这是在为自己出气,还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大姐是个死脑筋,这事还要靠她来谋划才成?不过那个洛宁渊还真不简单,居然轻易就破了巫门秘术,难道是有外人潜进了门内不成?
恐怕那位帝王在几个月前踌躇满志颁下圣旨时候绝对想不到会有作茧自缚一天。
南疆巫门传了几百年,说起来也是个古老门派,当初楚氏能另立旗帜建立南疆也多得这个门派相助,是以这些年来皇室对巫门颇为仰仗,宗室子弟也大多拜入此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