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行,我在南疆呆了三年,虽说没上过战场,可是守城器械全是我造出来的,去了一定能帮大忙。”年俊急忙站起来表忠心,一副着急的模样,见宁渊不为所动,才低下声音继续道:“清河上了战场就更远了,我想帮帮她。”
“为什么?云州凶险万分,你在富贵乡里长大,能适应得了?”
听见这句话,宁渊才‘嗯’了一声,朝他招了招手,百里询走到她面前,低着头不出声。
百里询使劲的点头,瞧着宁渊的眼晶亮亮的,滴溜溜的转着活像讨好主人的小狗。
宁渊把百里询头上的瓜皮帽整了整,又把他身上的小布包拿到胸前放好,看了半天才道:“你跟着他们去吧。”
百里询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着,宁渊默默的听,眉梢尽是柔和,直到百里询呐呐的说完了,才淡淡的开口:“你想去云州?”
清河这丫头,也许百里追到云州真的会有点成效。
书房里倒是比外面明亮了不少,看到站在软榻边上的宁渊,百里询凑上前去便道:“陛下下了圣旨,我本想做监军的,可让赵家的小子抢在了前头,老头子不闻不问,让我自己想办法。洛家军一般不让外人进,我要是不跟着他们去,就算到了云州也没用。”
“真的?谢谢宁渊小姐。”百里询猛地抬起头,咧开嘴笑了起来。
百里询一愣,接着大喜,把跨在身上的小布包朝身后一紧,跟上了前去。
听到这称呼,宁渊眉角顿了顿,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你这性子随了谁,瑞鸿可是要稳妥多了。”
许是因着天色过暗,又或是最近封家、隐山的人相继出现,宁渊看着努着嘴,急忙解释的百里询,突然想起了当年的百里瑞鸿,柔下了神色,朝他招招手:“进来。”
这声音很轻,百里询没有听清,只是隐约的听到宁渊提到了先祖的名讳,疑惑着正准备询问,却被宁渊陡然说出口的话一惊。
房门声响,带着顶瓜皮帽,穿着布衣的百里询挑着眼朝这边望来,待看到披着件披风的宁渊时,眼睛突然有神起来。他猛地站起身,看了看天色不好意思的道:“宁渊小姐,我是不是吵着你了?我本想迟些来的,可又怕他们走得早……”
“从今日起,你叫我师父吧。”
“百里。”
隐山收徒讲究缘分,可她偏生瞧着百里询顺眼,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两日后,便到了清河和年俊出征的日子,宁渊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天未亮便着了一身红装坐在了房里沉思,待她听到外面的窸窣声打开了房门看见院子里半蹲着的人影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百里询有些怔怔的,看着宁渊沉静的眼神,想到前两日老头子的交代,亮着眼睛点了点头,卷了卷衣袖向宁渊行了一礼朝门外跑去:“我去寻他们了,师父保重,待我回来,定会抱个美娇娘给您。”
是以这道旨意一出,等着结果的百官一片静默,接着便是满朝的嗟叹死谏之声,这一次朝中各派倒真是有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勇气,但宣和帝却硬是无视了朝臣的反对,连发三道圣旨入洛府,甚至将尚方宝剑也交给了监军赵然以示皇家威严,这样一来,反对之声倒是少了不少。
他嘻嘻哈哈的朝外跑,倒惹得宁渊弯起了眉角,这家伙,和当初的瑞鸿真是两个极端的性子,云州是个磨练人的好地方,等他回来,应该能有瑞鸿几分风采了。
封皓是谁啊?大宁王朝最尊贵的皇室子弟,但也是最无能的废物,全天下能集这两者于一身的除了他还真是没有,若是只在京城撒泼斗狠也就罢了,如今将云州十八郡的军权交给他,岂不是等于大开国门等着北汗入侵吗?
洛家人出征在大宁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只要漠北硝烟起,洛家的人定会赶赴战场。但是时隔十六年的旗帜再次在京城里拉起的时候,赶着去看热闹的百姓还是湿了眼眶。
圣旨上丝毫未曾提到洛家小姐洛宁渊,但也足够惹得京城大乱。
斗志高昂的士兵,铁血刚硬的战戟,殷红鲜艳的旗帜,还有不怒自威的将军。
第二日清早,皇城里拟好的圣旨就颁在了洛府,谕令洛清河、年俊为先锋,另赐下了封皓执帅的圣旨,命洛家人择日启程。
延绵数里的队伍经过午阳门的时候,喝彩锣鼓声震天,挺直了脊背的军士默看了一眼身后的故土和亲人,慢慢的跟着远征的部队远行漠北。
整个过程片息之间,但守着的人一瞧这明显两败俱伤的结果,不由得面面相觑,颇为神伤。这些人大多是开盘下注了的,但极少有买对的,大叹可惜后也只得怏怏的散开了。至于其他各府打探消息的人也是皱皱眉就各自回府禀告了,洛家打得两败俱伤,这执帅的人到底会是谁?